“团子啊,在这爬上爬下!”那语气,好似在说“这么大一个人,你看不到?”
“茹梦,团子走了啊!”
“她一直在客厅走来走去,又没走远!”那语气,又好似在说“没关系,走过去,走回来,无非一个走嘛,有什么大不了?”
这下,简姨不知该如何与女儿相处了,对根本不存在的团子,更是无从下手。她哭着跑出去打电话给大胡,那时,大胡正在给她们买出租屋的锅碗瓢盆,匆匆付钱后,赶了过来。
简姨开门让他进来,他前脚刚进,茹梦就在屋里囔:“你来干什么?你走,滚!”
紧接着,她抱着怀里的团子说:“别怕,我马上让这个坏爸爸走。”说完,她又冲大胡叫,“快走,你都把团子吓哭了,还不走?!”
大胡震惊了,他看见茹梦右手怀抱一团空气,左手抽纸巾在那团空气上方来回擦拭,搬个家而已,团子复活了,而他,成了团子的坏爸爸。
专家不是说顺着茹梦心意未尝不可吗?怎么变成这副情景?还专家,简直是砖家!
他心里头愤愤地想着,脚下却没动,茹梦上前,右手抱着空气团子,左手一下一下将他推出门。买的锅碗瓢盆还没来得及进门,他一屁股坐包装盒上,不知何去何从。
夜里,屋里突然传来茹梦的尖叫。那时,她一觉睡醒见团子在爬窗户,不由大声呵斥。隔壁屋开窗朝这边囔:“都十一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茹梦在这头吓得一哆嗦,抱紧团子跑到客厅。
“妈,什么人,这么凶?”
简姨强忍心头悲痛,轻轻地说:“夜深了,大家都要睡觉,你跟团子说话也小声点,像我这样,轻言轻语。”
茹梦抱着空气团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回到屋里继续睡。夜里两点多,茹梦又尖叫一声,这回,团子在玩剪刀。
在她大声斥责团子的同时,隔壁屋拉门出来,大胡见势不妙,起身想阻拦,无奈腿脚发麻,一下没站稳,只好扶墙先将自己稳住。
隔壁青年见到门外的大胡,一下明白,屋里肯定住着一个泼妇,动不动呵斥小孩,还把老公扔门外。他呯呯砸门,边砸边喊:“深更半夜的搞什么鬼?”
大胡拦住他,连连道歉:“对不住兄弟,我老婆最近受了点刺激,脑子有点问题,你担待一下,别跟她计较,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再刺激她,会是个什么结果。”
“你是说……你老婆疯了?”青年人一脸狐疑地问,见大胡即没点头也没摇头,暗骂一声“晦气”,就差往地上啐一口了。
他走至家门口,又回头说:“有病治病,这样深更半夜地闹,总不是个事吧?”
“是是是,你说的是,我们正在联系医生,正在抓紧治疗,真的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茹梦被那几声咂门吓得不轻,她右手抱着空气团子,左手拿着剪刀,立在门后,双眼圆睁。
简姨吓坏了,不敢上前夺刀,只能一个劲地劝:“外面没声了,外面没声了,没事了,没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