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坐在地上，往墙角那缩，嘴里一个劲的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是无意冒犯，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走吧，菩萨保佑啊……”
“你脑残啊？”
何骞还心想着这鬼的声音怎么这么像潘准，眼睛眯着条缝看过去。
潘准就叉腰站在他面前。
“潘准？真，真是你？”
“不是我那是谁？鬼吗？”潘准回头看了一眼储物室，还走过去用力地拽了拽门把手，“这都能吓到你？”
“我刚才听见了很凄厉的猫叫声。”
“咱学校本来就野猫多，听见猫叫不奇怪，可能是野猫打起来了。”
何骞哆嗦着双腿，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那你怎么来这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跑这来了，胆子真大，不怕被记过吗？”
“别说了，赶紧回去吧，真是吓死你大爷我了。”
此时此刻，高三（5）班的教室里，即将发生一场“血战”。
张盛在班上还是不消停，不是故意发出声响，就是拿小纸团扔班上好欺负的男生，就算被班委记名字了也是一脸的无所谓。
程恩麟左边是二组的罗一平，是个很憨厚老实的小胖子，因为性格好，班上好几个女生都喜欢和他说话，但同时也是班上经常被欺负的那个。
张盛这次拿了个方方正正的橡皮，瞄准罗一平的脑袋，在此之前他已经扔了罗一平三次了，其中一次扔到了程恩麟，但程恩麟没和他计较。
这次他蓄力，使劲一扔，扔过头了！砸到了程恩麟的左眼。
“啊……”
“程恩麟你没事吧？”余河延看她捂着眼睛，有些慌张。
很多人听到声音都看了过来，张盛也有些慌了，但还是强装镇定。
一瞬间，余河延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程恩麟放下笔，轻揉了一下左眼，随后从书箱里拿了个小号的英语词典，那词典不薄也不厚。
余河延拽住她的手腕：“程恩麟你别去，我替你……”
“和你没关系，老实坐着。”
她甩开了余河延的手，走到了第四组张盛的那张桌。
张盛是靠墙坐的，程恩麟对他同桌说：“齐春你让一下。”
何骞和潘准离班不远了，但何骞突然一激灵。
“我去你干嘛？那鬼跟着来，上你身了？”
“不对，我感觉班上要出事了。”说完，他拔腿就往班上跑。
潘准懵了，可他知道何骞这人第六感贼准。
不出所料，他俩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张主任和方音芸跑进了班里，对面班的学生还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何骞冲进班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后门那儿，程恩麟给张盛来了个十字固，旁边一伙人在拉架，还有人趁乱给了张盛好几脚。
张主任和方音芸都被挡在了外面。
“你tm错没错！”
“我错了，我服了，我对不起……啊！放手！放手啊！”
叶继文和余河延使劲地想把两人分开，可程恩麟跟头牛似的。
眼看他是真服输了，程恩麟才愿意放开他。
“你俩都给我到办公室去！其他人全都滚回位置上坐好！”张主任气的老脸通红。
其余人都回到了座位上，只剩下了头发乱蓬蓬的程恩麟和半死不活的张盛。
方音芸处理过好几起学生打架事件，但女打男还打服了的，她是第一次见。
张主任带着俩人去了办公室，方音芸看着台下这帮学生有些词穷了。
“你们……唉，看会儿书吧。”
何骞坐到位置上转头往后面一瞅，这才发现余河延左边的鼻孔塞了纸，一脸衰样，和他早上的情况如出一辙，不过余河延拉的是程恩麟。
“他俩怎么打起来的？”
叶继文说：“某人欠得呗，活该，谁让他老胡乱欺负人，这下终于被制裁了。哎呀，我怕程恩麟会受处罚。”
办公室里，张主任和方音芸站在俩人面前，张主任气得拿水杯的手直哆嗦。
“哎呀，程恩麟，你说你这么优秀的一个学生，怎么闹出这样的事情？和男生打架这算什么事啊？”张主任对着程恩麟批评着，“小姑娘家的，像什么样嘛。”
“老师，优秀学生被人欺负了就要挨着啊？我是人，还是个活人。”程恩麟撇着嘴。
“你！”
“张主任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处理好的。”
“行行行，毕竟是你班的学生，但不要顾及情面，要公正无私地处理。”张主任交代完就去外面走廊上抽烟泄火了。
“你俩是真给我长脸，那会议室里所有老师都知道咱班打架了。说说，为什么打啊。”
两人面面相觑，程恩麟抢占先机。
“老师，他用橡皮擦砸我眼睛，还拿纸团砸别的同学，还不服从班长管理。”
“你放屁！”
“你嚷嚷什么？显你声音大？”方瑜敏一下就来火了，拿戒尺往张盛身上抽，“那我就查监控！”
下课铃响了，yhpy扒在办公室门框上打探情报。
“哎哟我，张盛咋还哭了呢，这是猛男落泪啊。”何骞也真是活久见了。
程恩麟先走了出来，叶继文问她：“小方怎么处理你俩？”
“那家伙留校察看，我呢，扣三十分操行分，下星期升旗仪式上做自我检讨。”
“那倒还行，操勤分慢慢加回来。”何骞说。
程恩麟看了一眼余河延：“你鼻子没事吧？我那一下抡挺重的，没给你抡伤了吧。”
“啊，没事……回班上吧。”
——
晚自习放学后回到家。
程恩麟往床上一躺，程庆瑗也紧跟着进来了，顺势躺在她边上。
“你干嘛？”程恩麟问她。
“我听说你和你们班男生打架了？他欺负你？”
程恩麟刚要回她话，老爹打电话来了。
俩人心头一紧，尤其是程恩麟，这肯定是来问罪的，程恩麟接通了电话。
“喂？爸。”
“听说你在学校里打架了？”
“是。”
“方老师和爸说了事情经过，爸不是专门打电话来训你的，不用心惊胆战的啊，爸知道我大闺女不会去主动惹事的，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伤着呐？”
“没有。”
“那就好，不过以后做事没要那么冲动，在学校里乖乖待着，钱不够用了就和爸说。”
“好的爸，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程恩麟挂断电话。
程庆瑗问：“爸说什么？他骂你了？”
程恩麟坐起身，捏着程庆瑗的脸说：“爸让你赶紧回自个儿房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