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尾草急急地打断她,她擦着眼泪又哭又笑,“我只是觉得,分明你的不幸都是因我而起,你甚至因为我的存在一直认为自己是小偷,承受了那么久的心理压力,到头来你不怪我就算了,居然还愿意跟我做朋友……”
季尾草扁着嘴,“你爹说得没错,上天对你真的不公平!等我回去帮你把无常和判官再骂一顿!不,打一顿!”
季月欢被她逗笑,伸手去揉她的脸,“好好好,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一哭更丑了。”
“……喂,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确实。”
季尾草:“……”
季尾草生气把头扭到一边,不想跟她说话了。
季月欢忍着笑,凑过去,“但是你也很可爱啊。”
“哼,你骂人真高级。”
别以为她不知道,长得不好看才被夸可爱。
“那怎么办?我不夸可爱夸你绝世大美妞,那你估计要说我阴阳怪气。”
季尾草噎住。
因为她发现这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她哼了一声,“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季月欢轻笑。
她又躺了回去,叹了一口气。
“虽然总是失败的一生让我厌烦,但是如果没有你,我就失去他了,所以,我不怪你。”
幸好她没有被季和带走。
一个名校毕业的优秀女孩儿,有着体面的工作,住着豪华的别墅,但被后妈针对,被父亲利用,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努力,最后死在给别人卖命的路上。
而一个不停经历失败,普通三流大学毕业的女孩儿,在社会摸爬滚打,走过无数弯路,一辈子住着出租屋,生活拮据,无依无靠,却拥有一个无条件爱着她的老人,给了她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这两种人生究竟哪一个更可悲?季月欢说不好。
她只知道,无尽的失败让她痛苦,可如果代价是她会失去小老头的陪伴,她宁愿痛苦下去。
季尾草微微一怔,随后也重新躺了下去,释怀地笑了笑。
“那就好。”
她又继续讲了下去。
“续命的核心是要找回你的求生欲,这太难了,季月欢,你想死的信念太强烈了,除非让他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否则你很难说服自己在一个举目无亲的世界走下去,可如果他出现,那你就一直是为他而活,你没有自我,也达不到塑魂的效果。”
季月欢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无奈地笑出来。
“所以这就是你吵着非要进宫的原因吗?”
进了宫,有宫妃自戕诛九族这条规矩在,她为了不牵连无辜,便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自杀,至少没办法明目张胆地自杀。
后来她勾起了祁曜君的兴趣,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男人,以霸道蛮横甚至蛮不讲理的姿态,连威胁恐吓这样的招数都用出来了,逼着她必须活下去。
在各种外在力量的推动下,她才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结果季尾草却摇了摇头。
“不,季月欢,并不是我为你选择了祁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