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似乎陷入了沉思。

神色带了浓浓的悔意。

那是一场屠杀。

是的，屠杀，老弱妇孺一个都不放过的屠杀。

在那些人的眼里，他们两个当真是厉鬼。

眼所见，耳所闻，几乎已不是人间，而是修罗地狱。

那也算是一个百年望族，要不然也不会得到这般宝贝，这个练炉不是普通的炉子，那是神器，不知道怎么就流落到了他们手中。

富丽堂皇的府邸，哭号惨叫一片，满地的青砖已经被流动着的粘稠的血腥凝住。里面阴风阵阵，身首分离的残骸，血腥凝成了薄雾翻涌。已有人逃至了门前，却仍没有逃脱，倒下去了手还是向前伸着，仿佛还希翼着逃脱升天。

到了最后，那府里就剩下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女娃娃，只有一岁多的样子，穿着水灵灵的粉衫子，扎着两个冲天的羊角辫。

那样纯真的大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害怕，看到他们，甚至还咧着小嘴冲着他们笑。

他的神智就是在那一刻苏醒的，他看着那两个羊角辫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小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也十分的喜爱粉衫子。

可是，那时候的老婆子被戾气所染，整个人血红血红的，她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个娃娃可爱的样子，一手伸过来，那娃娃就倒在了血泊里。

他抱着老婆子，垂头，“如今是我们的报应。”

芈焰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也或许，这老头说的，他早就知道。

所以，他手轻轻一抹，抹去了这泥娃娃身上的封印。那泥娃娃消失了，只变作一道焦黄的人形，一下子钻进炉子里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