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冯玉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许多,沉声说道:“小子,我知道你这人性格,算是重情义之人,本公公算是对你有恩吧?”
见冯玉表情如此严肃,姜云点了点头:“当然,在下进京以来,多次受公公恩惠,您自然是对我有大恩大德。”
“锦衣卫不能丢。”冯玉沉声说道,以微弱得如同蚊虫般的声音道:“陛下身体每况愈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大变动。”
“你最起码得想办法把东镇抚司给控制住。”
姜云眼皮抖了抖:“公公,您的意思是?”
“我这些年来,手段狠辣,为陛下办事,得罪了不知多少人,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若是陛下去世,新皇登基,我能否活命,都还两说。”
“别看京城表面上风轻云淡,大皇子,四皇子,甚至八皇子,都在暗中联络群臣,互相拉拢大臣站队。”
“其中,文官大多数,都更加支持大皇子。”
“武将则多被四皇子所拉拢。”
“至于八皇子,年龄最幼,希望不算大,暂且排除。”
“朝堂之上,每逢新皇登基,权力交替,都会死很多人。”
“想要在这场旋涡中,安然度过,最好的方式便是掌握一股不小的势力,譬如,东镇抚司……”
“这样,各方人马,都会忙不迭的来拉拢你。”
“谁赢,你就帮谁。”
冯玉这一番话,也算是对姜云掏心窝子了,寻常人,冯玉哪敢跟对方谈论这种要命的事情?
姜云此刻,也陷入了沉思,问:“张玉虎是谁的人?”
冯玉眼神微微闪烁,微微张嘴:“不清楚,有可能是四皇子的人,也有可能是大皇子的人。”
就在这时,突然,齐达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姜千户。”
“我刚听闻消息,北镇抚司派人,去了白龙寺,并且将云雾大师,悟慧和尚给捉了回去。”
听到这,姜云眉毛微微皱起,沉声说道:“为何要捉他们二人?”
“北镇抚司的人说,他俩谋反。”
齐达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他很清楚,北镇抚司好端端的,对白龙寺的两个和尚动手干什么。
不过齐达清楚锦衣卫内部的手段,这俩和尚,可撑不住多久,一旦被折磨得受不了……
“他俩谋反?”姜云愣了半响:“看样子,张玉虎并不清楚一件事情啊。”
“白龙寺现在可是有陛下的股份。”
“而且,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确有将我停职的权利,可毫无证据,栽赃一位锦衣卫千户,仅凭借屈打成招,便想要对付我,可不现实。”
这张玉虎行事作风,倒颇为符合军中的行事风格。
但他太不了解锦衣卫了,虽说屈打成招的事,算得上家常便饭,但也得看对象是谁啊。
对此,姜云倒并不太担心,反而是觉得这张玉虎未免有些太过急躁,仿佛恨不得立马将自己给除掉。
这样反常的举动,反而令姜云心中升起几分困惑。
张玉虎虽说能力不如许鼎武,但也是凭着自己能耐,混到如今地位的大人物。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想到这,姜云顿了顿,扭头看向身旁的冯玉:“冯公公,恐怕还得麻烦您去通知陛下一声。”
“我……”冯玉嘴唇微微一动,随后说道:“陛下现在一门心思炼丹……就连世俗金银,也已经有些了然无趣。”
这时,姜云才想起此前曾听冯玉说起过此事,他好奇问道:“上次询问,公公倒是没有告知,这位方士是如何给陛下炼丹的?”
冯玉闻言,缓缓说道:“说起来,这方士的办法,倒是颇为奇特……”
姜云听着冯玉的描述,张大了嘴,听完以后,有些目瞪口呆,难怪这皇帝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
就照着他这个吃法,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水银炼丹,汞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冯玉所说,近期萧宇政精神亢奋,每天睡不了多久。
那也是汞中毒的初期症状。
陛下这样狂吃,现在还活着,这身体,要是不瞎折腾,恐怕再活个十来年也没啥问题。
想到这,姜云抱拳说道:“公公,在下也会一点炼丹之术,若是陛下感兴趣的话,卑职可以去帮陛下炼出仙丹。”
冯玉闻言,微微眯起双眼,显然有些惊喜:“此言当真?”
那位楚方士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极得陛下信任。
以前陛下若是有什么疑惑想不明白的事情,总会来询问冯玉的意见。
冯玉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乃是宦官,不方便干涉朝政,但也总会适当的给一些建议……
但现在陛下时常跟那楚方士待在炼丹房内,有啥事情,也会询问这位来自海外的方士。
“若你真能炼丹,那张玉虎的问题,就是小问题了。”冯玉顿了顿,随后从一旁拿出一块腰牌,递到齐达手中:“这是我的随身腰牌,你带去北镇抚司,就说那两个和尚,本公公保了。”
“姜云,你立马收拾东西,还有炼丹的材料,跟我即刻进宫一趟。”
“是。”姜云闻言,思索一番后,便很快开出一张药单:“买这些材料回来便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