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观众小声地嘀咕着,但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提前拍好?你看看画面右下角那个水渍,还有左上角那个墙壁的剥落,这种随机的细节,是提前能设计出来的吗?”
“而且你看‘这个人’走路的姿态,那种不经意的晃动和视角的微调,太自然了!这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旁边立刻有人反驳。
“安静!”旁边有人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屏幕上。
……
陆渊的意识,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连接到了遥远的时空。
刹那间,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能感觉到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自己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带着一丝初秋的微凉。
鼻腔里充斥着泥土的芬芳和孩童们特有的、略带汗味的喧闹气息。
他低头,看到自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蓝色粗布短衫,脚上是一双纳了千层底的布鞋,鞋面上还沾着些许新鲜的泥点。
“喂!刘画!发什么呆呢?不是说你把家里的传家宝拿出来了吗?快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啊!”
一个尖细的、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童声在耳边响起。
陆渊——或者说,此刻的“刘画”——转过头,看到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半大孩子正围着他,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好奇和一丝隐隐的嫉妒。
“在这里呢。”
“刘画”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粗布包裹着的小物件,一层层打开,露出了里面那枚古朴的青铜日晷。
阳光下,那日晷表面的刻度和指针,散发着幽幽的青光。
“喏,就是这个。”
“刘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你们可得小心点,这可是家父最心爱的一个日晷,说是能看时辰,还能……还能测算节气呢!”
“切,不就是个看太阳影子的玩意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比“刘画”高了半个头、皮肤黝黑、名叫“狗剩”的孩子撇了撇嘴,伸手就想去抓。
“就是,就是,我家墙角那根破竹竿也能看太阳影子,也没见我爹天天抱着。”
另一个瘦小的孩子也跟着起哄。
“刘画”赶紧把日晷往怀里一缩,有些不悦地说道:
“这可不一样!我爹说,这是精天阁里传出来的……”
话还没说完,那“狗剩”眼疾手快,一把就从“刘画”手中将青铜日晷抢了过去!
“哎!你还给我!”“刘画”急了,伸手去夺。
“就不给!就不给!”“狗剩”仗着自己个子高力气大,举着日晷在头顶晃来晃去,另外几个孩子也跟着起哄,围着“刘画”推推搡搡,发出阵阵哄笑。
“刘画”又气又急,眼圈都红了,拼命想抢回来。
就在这时,“狗剩”脚下一滑,手中的青铜日晷脱手而出,“噗通”一声,掉进了旁边一条不算太宽,但水流颇急的小河里!
“哎呀!”所有孩子都愣住了。
“我的日晷!”“刘画”惊叫一声,想也没想,就跳进了冰凉的河水里,手忙脚乱地在浑浊的河水中摸索着。
“狗剩”也有些慌了,站在岸边手足无措。
其他几个孩子也安静下来,看着在河里焦急寻找的“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