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真的!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要!”
顾淮之轻呲了一声,在她还想继续更进一步的时候钳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捏住,
“你凭什么呢?”
“凭……我……与她相似。”陈明曦艰难地说着,“凭……我比她年轻!”
“我可并不温柔!”
陈明曦变了神色,眼中满是爱慕,“我不怕,只要是你。”说着手也顺势勾上了顾淮之的脖颈。
顾淮之轻哼了一声,拽下她的手,“你知道你跟她最大的区别吗?”
“什么?”陈明曦神色迷茫。
“她虽然是京州人,但从小在厦城长大,口音里带着南方独有的乡音,尾音上扬。你虽然模仿得很像,但你的尾音很平……”
原来他只听了一句便听出了她们的不同。
陈明曦惊在那里,一时忘了去辩驳,直到下巴一松,顾淮之已经起身下了楼去。
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随后大门轰轰打开的声音响了起来。
惊恐不安充斥着内心,陈明曦失魂落魄又惊慌地下了楼,忐忑不安地等在客厅里,却并不知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顾淮之沿着山路一路缓慢的开下去,开出不远,便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
他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有些微胖,却并不难看,反而恰到好处的丰盈。这几年她应是过得并不好,再见的第一眼他便发觉她瘦得他都有些不认识了。
将车滑到许南星的身边,顾淮之摁下车窗,
“上车!”
许南星转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并未看他一眼,倔强地自顾自的朝前走。
顾淮之叹了口气,却仍是缓慢地跟在她后面。
许南星随着车灯的光亮一路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双腿越来越沉,受过伤的脚踝也越来越疼,她也开始走得越来越慢。
顾淮之冷着脸,看她越走越慢,终是忍不下去,将车停下,下了车环住她的膝弯,将人头朝下抱起塞进了车里。
许南星坐进车里的那一刻,眼泪便簌簌地落下。
顾淮之本想讥讽的话在见到她眼泪的瞬间便咽了回去,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回家还是去芙蓉居?”
许南星憋回眼泪,“回家。”
“这么晚来找我有事?”顾淮之开车的间歇睨了她一眼,除了当家庭老师那阵子,她没事从来不会主动来南山墅,上一次来便是来求他给她义肢的订单。
许南星不想告诉她自己只是想来跟他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却未料想会在门口远远看到二楼露台上,他跟陈明曦那般亲密的举动。
她站在那里,与他随意瞥过来的双眼对视了几秒,对峙中,她看到陈明曦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先输了,心口的酸涩再也压制不住,从遇到沈如珍和他在一起那一刻的心酸与失落终于是有了宣泄的出口,忍了一晚上的泪也夺眶而出。
落荒而逃。
顾淮之看她窝在座位里一声不吭,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靠路边缓缓停下。
许南星这才有了动作,她侧头看了顾淮之一眼,还带着鼻音小声道,
“怎么停车了?”
顾淮之摁下车窗,凌冽的空气从窗口争先恐后地涌进车里,许南星穿得单薄,被冷风一吹,冷得瑟缩了一下。
“心里不痛快了?”
顾淮之将车窗升起,打开了车里的暖风,侧过身体看向许南星。
熏人的暖风徐徐吹在脸上,驱散了这一晚的寒意。
许南星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不敢看他,将视线调转向窗外,却还是在车窗里看到了他的倒影。
她移开视线,垂着头静默了几秒才慢慢地开口,
“是……不痛快。”
“因为刚刚,还是因为看到沈如珍?”
顾淮之很希望她能说是因为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虽然活得鲜活又热烈,情感上却很内敛,他几次想逼她说出心里的话,得到的却永远都是扎心的话。
许南星并未听出顾淮之话里的意思,她心里想的都是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跟什么人在一起?
沉默了半晌,她嗫嚅着开口,“什么原因都没有,我……”
“你想说你没事对吗?”顾淮之神色越发的冷,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定定的看着许南星,心底的破坏欲几欲翻出胸口,冲到脑中。
半晌,他似泄气般叹了口气,
“许南星,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玩感情游戏。义肢交付之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许南星的心口紧缩了一下,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顾淮之没再看她一眼,发动车子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