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眠摇摇头:“做噩梦了,现在又睡着了。但我觉得她在装睡。”
她走到祁枭身边,“老周怎么说?”
祁枭的嘴角绷紧:“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陈志强前妻——小萱母亲的坠楼案当时草草结案,但有几个疑点被忽视了。阳台栏杆上的确有挣扎痕迹,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死者手腕上有淤青,形状像是被成年男性用力抓住的痕迹。”
岁眠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林医生一直在调查这个?”
“看起来是的。老周说林医生死前一周曾联系过他,说找到了关键证据,但还没来得及见面就……”
祁枭的声音低沉下去。
两人沉默地站在窗前,各自沉浸在思绪中。远处城市的灯光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突然,祁枭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是陈志强。”
岁眠抓住他的手臂:“别接!”
“不,我要听听他说什么。”祁枭按下接听键,同时开启了录音功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却让人不寒而栗:“祁律师,听说我女儿在你那里?”
祁枭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陈先生,法院已经暂时剥夺了你的监护权。”
“暂时的而已。”陈志强轻蔑地笑道,“那只是程序问题。我很快就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包括我女儿和她带走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别装傻,祁律师。我妻子留下的……小纪念品。”陈志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那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你。我会拿回来的,很快。”
电话突然挂断。祁枭和岁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惊。
“他知道笔记本的事。”岁眠低声说。
祁枭快步走向小萱的卧室:“我们必须确认那是什么。”
当他们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时,发现小萱已经坐了起来,怀里紧紧抱着那本棕色封面的小笔记本。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两道闪亮的泪痕。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小萱的声音细如蚊蚋,“我听到你们说爸爸……说他会来……”
岁眠立刻坐到床边,将小女孩搂入怀中:“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我们保证。”
祁枭蹲下身,与小萱平视:“小萱,能告诉我们那是什么吗?”
小萱犹豫了很久,最终慢慢打开笔记本,翻到中间的一页。上面是一段潦草的记录:
“5月12日,他又打了我。这次是因为我做的菜太咸。他用皮带……小萱躲在衣柜里,我求他别在孩子面前这样。他停手了,但说如果我敢报警或告诉任何人,他会让小萱体验真正的痛苦。我恨自己的软弱……”
祁枭接过笔记本,快速浏览了几页。
每一页都记录了陈志强对妻子的虐待行为,时间、地点、方式,甚至还有几次拍下的伤痕照片被小心地贴在页边。最后几页的字迹尤其颤抖:
“他发现我在记录……说我是想毁了他。掐住我的脖子直到我昏过去……醒来时他在翻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