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着宋朝云进屋，林海回过头，站在栏杆边再次将巷子里打量片刻，刚要离开，宋朝云的门被打开。

“林警官，”宋朝云压低声音喊住他，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神情，说道：“上回你借我的衣裳，还没还给你呢，洗干净了，你拿着。”

说完，她把衣服往林海怀里一塞，这才进了屋，紧接着，屋里传来走动的声音。

林海等待片刻，确定她不会再出来，也确定巷子里没人以后，这才回了自己屋子。

避开路灯的角落里，江知屿死死攥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也深深陷进皮肤里。

直到鸡叫声传来，江知屿才浑身露水地走进家门，赵阿婆正站在他的房门前，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看了看没吃几口的面条，自言自语道：“这么一大早干啥去了呢？”

“我还能干啥？给你买豆浆和包子嘞！”江知屿在外头站了一夜，生怕外婆担心，趁着她还没醒来，就到外头的早点铺子买了早餐回来。

将东西放在桌上，他脸色如常，说道：“喏，没加糖的豆浆，快来趁热喝了。”

赵阿婆闻言，脸皱成一团，“不加糖有啥好喝的？你去厨房给我把白糖罐子拿来。”

“不行，”江知屿喝了一口热豆浆，身体瞬间有了暖意，想也不想地拒绝道：“医生说了，你不能吃甜食，再这样下去，小心烂脚。”

赵阿婆拗不过外孙的牛脾气，只能老老实实喝了一口无糖豆浆，突然，她放下勺子，抬头道：“桌上的报纸你看了吗？那姑娘咋样？”

江知屿咬了一口包子，垂下眸子，敛去眼中的神色，说道：“没看。”

“你瞧瞧，这姑娘俊吧？”赵阿婆拿起报纸，将宋朝云的大头照凑近江知屿眼睛边，“听说爹妈都不在了，是个命苦的，不过我看她一点儿坏毛病都没有，起早贪黑去开店，厉害地很哩，你啊你，就是要找个厉害姑娘给你治治。”

熟悉的脸摆放在他的眼前，看着她的笑容，江知屿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半晌才说：“阿婆，楼上除了她，还住着谁啊？”

“是前头派出所的警察哩，你看看这姑娘……”

“他们什么关系？”

赵阿婆被这个问题问住，愣了愣说：“那姑娘是林警官带来的，听说她干了件大事，救了不少人呢，他们……应该没有啥关系吧……”

这几句话赵阿婆说得也不确定，虽说她觉得宋朝云对林海肯定没有那个意思，不过烈女怕缠男，这事儿也说不准。

“那个警察把她户口都给迁走了，她屋里还有林警官的衣裳呢，”江知屿冷冷说道：“你说，他们没有关系吗？”

“对了，”江知屿又说：“阿婆，你跟我去羊城吧，这次去送货，我认识了一个大医院的医生，带你去瞧瞧，羊城平安四季都暖和，对你身体也好，反正舅舅他们都在外头，你也不用一个人守在这儿。”

听江知屿的意思，是准备常住在羊城了，赵阿婆连忙摇头道：“那怎么能行？外头吃住都要钱，多个人多份花销，再说了，我老婆子还能活几年哟，万一死在外头咋办？”

“阿婆，”江知屿最不愿意就是听到外婆说这种话，放软了语气道：“我一个人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最想的就是回家吃一口你做的面条，你就当过去帮帮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