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女士,接受现实吧!能回去,还是要回去的,锦墨的身体,终究是要还给人家的。景沅,是锦墨的,咱可不能占着人家锦墨的身体撩人家锦墨的男人。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我踏踏实实地抱起《算经十书》看了起来,不抓紧时间看,可能就看不完了,这是古董啊!看不完就回去了,那就太可惜了!
“阿姊!”景沅的声音。
他就不能有点儿皇帝的样子嘛!我,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都在努力学习着宫里的规矩,他,当地的一个皇帝,走宫串殿就跟去亲戚家串门似的,就不让人通报,就自己喊。
太妃我不用迎驾,安娘见我衣着得体,于是自己迎驾去了。
“阿姊,此为林相,唤其阿晚。(姐姐,这位就是林相,你叫他阿晚就行。)”走进殿来的景沅,一脸兴奋地指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位年轻男子向我介绍道。
年轻男子来到我面前,躬身行礼,说着:“臣,林晚,拜见太妃。”
“平身,赐座。”我放下手里的书,说道。
这个叫林晚的当朝宰相果然不是外人,我们三人,不仅围坐在茶几边,景沅还跟林晚说在私底下可以喊我阿姊。
对对对,你们都年轻着呢,就我年纪大,安娘也可以喊我阿姊!我是你们所有人的阿姊!
也不知道我这是从哪里涌出来的醋劲儿,可能是因为,林晚生了一张女人的脸,还有一副吹弹可破的冷白皮。
“阿晚,丈夫也,惟生貌美,莫错认。(阿晚是个爷们,只是长相秀美,不要误会。)”想必是见我落在林晚身上的视线迟迟没有移开,景沅解释了一下。
这林晚,要是生在一千年之后,可以原地出道了,姐姐我多看几眼,不行吗?我瞪了景沅一眼,眼神中,带着七分羡慕和三分不悦。
“太,阿姊,阿姊之事,阿沅与吾讲。吾略通方术,可与阿姊七魄通乎?(太,姐姐,姐姐的事情,阿沅告诉我了。我懂一些法术,能跟您的七魄沟通一下吗?)”林晚望着我,神情凝重。
我点头。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阿姊坐勿动为好,无伤也。(姐姐你坐着不动就好,不会受伤的。)”林晚说。
我点头。
得到了我的同意,林晚站起身,移步到我面前,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它们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随即,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他的指尖传来,紧接着,我的全身像是冻住了,手脚不听使唤,脖子动不了,嘴也张不开,更夸张的是,我能感受得到自己呼出的气它是冷的,因为,它肉眼可见!
我怕不是要灵魂出窍了吧?
何老师我啊,此时,内心慌得一批,我转动眼珠,看向景沅。
就见景沅他站了起来,想上手,又无从下手的挫败感让他急得原地转圈儿。
安娘呢?她的身子在抖,抖得那是肉眼可见。感觉她比我的症状还严重,比我更需要“治疗”。
大概一两分钟之后,林晚他收手了。
就在他的手指离开我额头的那一瞬间,我能动了!也不感觉冷了!在打了一个寒颤之后,我被景沅抱在了怀里,安娘扑倒在我的脚边,抱着我的腿,问我哪里不舒服。
你们这样待我,我会舍不得走的……
“阿晚,言实,莫瞒兄。(阿晚,说实话,不要瞒哥哥我。)”景沅对林晚说道。
林晚,长叹一口气,说:“阿姊,是否畏寒怕冷,手足寒冷,长夜无梦,身有异味?(姐姐,你是否畏寒怕冷,手脚冰凉,睡得久没有梦,身上有异味?)”
我,身上有异味吗?我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脖颈处,又抬起胳膊,卷起袖子闻了闻自己的手臂。
景沅,这位乐于助人的好青年,更是蹲下身,将头扎进我的颈窝使劲儿地闻了起来。
场面,一度让我非常尴尬。
林晚,扬起下巴,眼睛,恨不得翻到头顶上去。
“阿姊,香香,异味皆不至。(姐姐身上什么异味都没有,是香的。)”景沅闻够了,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些天,安娘一直和我同吃同睡,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自然是知道的。
“除有异味,余皆诉之。(除了有异味,其他的都被您都说中了。)”我看向林晚,如实说道。
林晚皱了皱眉,满脸的纠结和焦虑。
“此竟何邪?但说无妨,无论行事如何,兄皆能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实话实说,没有关系的,无论何种情况,哥哥我都能接受。)”景沅紧紧地抱着我,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在端详了我一分来钟之后,林晚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就听他说:“吾若谓汝抱尸,汝等勿怖,因未死,全仗千载后何小姐就生欲吊一气。(我要是说你们抱着的是一具尸体的话,你们不要害怕,因为,人还没有死透,全靠这位来自一千年后的何小姐的求生欲吊着一口气。)”
林先生,你阿沅哥哥让你说实话,你还真说实话啊?你不瞒着他,能不能瞒着我?我,现在所占用的身体是一具还没有死透的准尸体?我一定是理解错了!林先生肯定是误诊!这消息啊,还真的有更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