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拍了拍景沅的后背,哄起了孩子:“先固江山,他事不急。沅儿不在阿姊侧乎?吾不屈。(先稳固江山,其他的事情不着急。你不是在我身边呢吗?我不委屈。)”
景沅用头蹭了蹭我的脖颈,奶声道:“姊君为吾主,吾为汝矣。(姐姐你要对我负责,我人都给你了。)”
他这一出是从哪里学来的?老景家书房里的言情小说吗?话说,我没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昨天早上,我……他要求我对他负责的话,这个责,我是可以负的。
摸狗头,亲狗脸,一番安抚下来,景沅高兴得直摇尾巴。
吃了郑景丽的祖传密药之后,我畏寒怕冷的毛病就好多了,不仅不怕冷了,而且开始嫌弃睡在我身边的景沅身体太热,总想着从他怀里逃脱,苦于这员武将臂力惊人,让我逃脱不得。
安娘,只好帮我多开了扇窗。
自从景沅开始留宿,我是天天早起,凌晨三点就要起床,陪景沅吃早饭,帮他穿朝服,欢送他去上朝。关键是,他是一天都不休息。
我问了安娘,安娘说照例官员有旬假,十天休一天。可能是因为最近国事繁忙吧,我是一天也没见景沅休息。
我的眼皮有点儿沉,在睡回笼觉和絮棉花之间徘徊了几分钟之后,我选择了絮棉花。景沅在上朝,我这回笼觉睡得不安心啊,再说了,我现在身体好多了,除了眼皮不争气,其他没有不适的地方。
于是,太妃的制衣小作坊又营业了。
在跟安娘沟通之后,她帮我裁出了长款打底羽绒服的料子。
“冬之时被甲,不亦善乎?(冬天的时候穿在铠甲里,是不是很棒?)”我询问安娘的意见。
安娘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觉得,安娘离会说中文普通话不远了。
郑景丽就差住在宫里了,她又来了,这次,她带来了纸牌,说要跟我玩叶子戏。
叶子戏是什么?我看向安娘。
用几句话,介绍一款游戏的玩法,这给安娘难住了。就见她眼珠子转了十几圈儿,都没说出一个字。
“岂非尔等二人同不玩叶子戏?叶子戏非施于四海乎? (难道说,你们两个人都不会玩叶子戏?叶子戏不是流行于四海之内吗?)”郑景丽一脸的震惊。
“卿可教吾哉!(你可以教我们啊!)”我忙把话接上,可不能让人家觉得我和安娘不想和她一起玩。
“娘娘说得是。”安娘忙帮衬道。
可能是看我们二脸真诚,郑景丽相信了我们的鬼话,于是,热情洋溢地教我们俩儿如何玩叶子戏。
叶子戏是什么?叶子戏怎么玩?
叶子戏就是古代的扑克牌,细长的硬纸做的牌,上面有花色和大小。
玩法嘛,就和打扑克牌差不多,玩家们按照顺序依次抓叶子(牌),大叶子(牌)可以管小叶子(牌),自己手里的叶子(牌)反扣着不能让别人看见,出叶子(牌)后要将叶子(牌)的正面朝上,对方可以根据你出的叶子(牌)推算出你手中的叶子(牌)数和牌面,然后,做出利于自己赢牌的出牌计划,和打扑克牌一样,比谁先把自己手里的叶子(牌)出完。
打扑克牌,我会,这叶子戏难就难在认牌面,有点儿复杂。不过,聪明如我,这叶子戏,我很快就上手了。等林晚抽空来帮我诊脉,见我一只脚踩在矮凳上,扯着嗓子催郑景丽出牌的时候,给他吓坏了。
本着“来都来了,玩两把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原则,在帮我诊完脉后,林晚,加入了我们。等景沅抽空回宫看自己老婆,见我因为以一敌三,打败了三个老手而手舞足蹈的时候,给他气坏了。
我以为,景沅会恼我“不成体统”,没想到,他怪我玩牌不喊他。
你一个皇帝,那么忙,我喊你打牌?
“帝亦有娱乐之权乎!(皇帝也有娱乐的权利啊!)”说着,景沅自己搬了张矮凳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说:“孤所专也,莫怨孤不告汝乎。(皇帝我可是其中高手,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善牌者可矜乎?(牌玩得六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斜了景沅一眼。
“若卿输矣,今夕,全身而入于孤怀。(输给我的话,今晚,你好好伺候我!)”景沅说。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只有安娘在场也就算了,她知道景沅是个什么德行。郑景丽和林晚也在场!关系再熟也不能这样吧?
郑景丽,这妹子肯定喜好才子佳人、帝王将相这类的小话本,看个“现场”给她激动得啊,憋笑憋得很辛苦,眼看着都要憋冒泡了。
林晚,双颊泛红,想回避吧又不好离开,皇帝大哥刚坐下,说要一起玩牌,他好意思说走?说去忙公务?信不信你大哥强行给你放假?
安娘想离席,为我们煮茶,被景沅拦住了,说:“顾牌时无尊卑,莫顾吾则善,准镇国公夫人。(玩牌的时候不分尊卑,你别想着让着我就好,未来的镇国公夫人。)”
闻言,我拉住景沅的衣袖,问道:“准镇国公夫人?”
“对此,夫人如不满意,犹可加封诰命,及旋则降旨。(老婆你如果对这个封号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再加个诰命,等军队凯旋就颁旨。)”景沅说道。
“满意!安娘,叩谢皇帝!”我扯着脖子喊道。
我老公太好了!安娘当了快三十年的奴隶,终于有翻身做主,扬眉吐气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