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他现在喜欢操女人,操女人就等于操世界,在这种征服中有一种巨大
的快感。
他回到南溪的第三天,梅春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决定过来,要他帮忙找
地方住。他在枫林小区租了一套房子。
梅春来后,他打牌的次数减少了,每个星期要到她那里去几次,每逢林
英说去出差的时候,他必定要去梅春那里,因为他不知道林英到底是出差还
是出轨,反正那一刻他在梅春那里就干得格外起劲,变着花样玩。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自己是个男人。
梅春出生在腊梅盛开的季节,她生日那天肖一峰送了她一张银行卡,上
面存有两万元,还有一条红围巾。说:“你皮肤很白,戴红围巾好看。”只有
他自己知道,他想在她身上寻找过去的时光。那天,他亲自把红围巾围在她
脖子上,抱着她吻了又吻,他说:“好好珍惜,我要爱你一辈子!”她看见了
他眼中有泪光,那一刻,肖一峰的心是柔软的,情感是真挚的。
梅春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孩子,肖一峰来时,她静静地伺候,肖一峰和她
说话,她简单地回答,因为她怕说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读了初中,
懂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有时候,肖一峰脱下衣服让她洗,累了时让她给他捶
背,她都默默地干了。她还买了餐具,有时做饭给他吃。那些活,她都会干,
在家里做惯了。她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因为他说过很快会离婚。她想,
一个当妻子的就要贤惠,让自己的男人过得舒适。她从小看到村里的女人都
是这样,没日没夜干活,给全家人做饭,相比之下,自己已经很幸福了,能
找个有工作的,还是个当一把手的。她没有更高要求。唯一令她难受的是一
个人待在房子里的寂寞时光,他说不能随便给他打电话,怕出问题,党政干
部养情人是要受处分的。每天下班后,梅春就开始盼肖一峰过来,盼得心焦,
等得心痛,有时只要门口有一点响动,她就会以为是他来了,赶紧去镜子前
照一下,然后站在门边,等他进来时给他一个拥抱或一个甜甜的吻。那些,
她都是从电视里学来的。如果久久没有敲门声,她就会打开门去看。那些响
声往往是别人路过时弄出的声音,那些希望、失望,相聚、分离,堆积在一
起就形成了更加强烈的依恋,就像一个饥饿的人,尝到那些美食,但总是只
能吃一点点,胃口老被吊着。
梅春的世界里只有肖一峰。有几次,有几个男人来电信公司办业务时,
事办完了还不走,在她的柜台前与她套近乎。问她手机号,她不说;约她出
去玩,她说“对不起,没时间”。他们以为她是当着众人不好意思,有的人就
给她留下名片。可她不会去找他们的。她心里,只有一个人。肖一峰不在的
时候,梅春只能看电视或搞卫生,有时想得难受了,偶尔给他发发信息,有
时他回,有时不回,有时又叫她别发,他说发多了,被查到了说不清楚。
对于肖一峰来说,梅春不像情人,更像老婆,安静得像一泓井水的老婆,
你不投东西进去便没有声响。就连做爱的时候她也不声不响,让他猜想她是
不是性冷淡。一年多来,她的家成了肖一峰的休憩地,他累了的时候,需要
发泄的时候,来她那里歇脚。
肖一峰的心暂时安静了一些,但与梅春相处的时间一长,他感觉有些不
对劲了。
梅春开始问他婚姻的事,因为她家里在催她找对象了。肖一峰说:“还不
到时候,再等等。”梅春心里一有了这个念头就觉得等待的时间无限漫长,越
等心里越不踏实。后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已经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的朋
友,那朋友说:“你傻呀?人家八成是玩你,等玩腻了就把你给甩了,这样的
事现在外面多了!你如果想嫁他就套住他,趁他现在对你还有兴趣,让他离
婚娶你!”
听朋友这么一说,梅春心里慌了,现在工作是临时的,“老婆”的身份也
是临时的,如果真像朋友所说,有一天肖一峰不要自己了,那该怎么办?她
问那朋友有什么办法能套住他。朋友说:“怀上他孩子呗。还有,他不离婚就
找他吵!”
梅春开始缠着肖一峰要他快点离婚,他去一次她说一次,他在心里权衡
了一下,觉得不能离婚,更不能娶梅春。一来,现在自己根本没底气提离婚,
林英的能量让他不敢乱说乱动;二来,他与梅春在一起一年多了,他感觉越
来越乏味,与她没什么共同语言,与她做爱时她也有些冷淡,都令他疲惫。
她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一个什么工具,且这工具用起来还不是很顺手。还有,
他若离掉有权有貌有地位的老婆,娶一个初中毕业、没正式工作的女人,别
人会怎么说?
肖一峰的态度越不明朗,梅春越急,后来她又提出找正式工作的事,她
想大概因为没有正式工作,他有些瞧不起自己。肖一峰说:“你一个初中生,
找正式工作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做什么都要考!”她说:“你不是答应我了
吗?”他有点烦她了。
后来,他认识了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