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寒来蹙眉，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味，不由自主往里面走。

许是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杀意，所以两道并未有结界拦着，就这么放他进去了。

循着香味与热闹的祝福声，他看到了此生最美的人。

那女子穿着嫁衣，朝气蓬勃，望着另一个男人。

他瞳孔一缩，凝望着那女子灿烂朝阳的笑容，恍了神。

而往上，他还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与大师兄，与他们其乐融融。

这幅热闹并不属于他，好似他是被抛弃了一般。

闻寒来死死盯着绫仙箩。

脑海内一片片凌乱的碎片开始拼凑，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记忆。

他只知道，他似乎给她带来了疼痛的记忆。

他囚禁了她，试图用魔血与她绑定生命，甚至想拉着她一起死。

原来他从前是这般......

可是为什么心脏又开始难受了。

闻寒来心中猛地一沉，刚又要迈一步，一道剑气却猛然划来，拦住他的脚步。

所有人都目光都在看他。

有惊恐有惊讶，有警惕也有戒备。

总是，不是很好的眼神。

他抬起眼，看到台上那个面容明艳的少女扯住了身侧男人的手。

难道那个男人要杀他？

绫仙箩都忘记了闻寒来。

她以为他还在魔池中疗养身体，大师兄并未将他醒来的消息告诉她。

而且她还感觉今天的闻寒来怪怪的，感觉少了许多戾气，眼神也有些茫然，居然没有一来就冲上来？

谢扶晏双眸含笑，却没有丝毫笑意，紧紧盯着闻寒来。

闻寒来却只看着绫仙箩。

他很想问她，她是不是很恨他。

在仅有的记忆中，他似乎对她很残忍，那是什么情愫，酸酸涨涨，他竟会那般偏执，誓死不罢休。

琉璃又漆黑的双瞳荡漾开几分幽深，闻寒来抿唇，却只是扬笑道：

“恭贺小师妹成婚。”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有一根刺猛然刺进心脏搅动。

疼的撕心裂肺。

闻寒来望着她勾起唇笑得温柔的模样，捏紧拳头。

默默在心中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绫仙箩。

记忆中，她从未对他这样笑过，又或许是他不记得了。

也难怪。

他会歇斯底里，恨不得玉石俱焚。

这副温柔终究照耀玄境九洲，却始终照不透幽域魔宗中的一人。

他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犹豫。

越走，耳边的风声就越大，眼眶也不自觉湿润。

脑海内的记忆碎片又开始拼凑，随着他离这儿越来越远，周身的魔气也愈来愈浓，隐隐有破境迈入下一境界的征兆。

终于，他记起了所有。

可不远处的礼成鹤鸣，昭示着一切。

他最后看了一眼绫仙箩的方向，不舍地召出魔门遁离。

闻寒来闭上眼，脑海内浮现之前与她相处的一幕幕，零碎的记忆终究拼凑成完整。

他轻声喃喃：

“那里风景好看，他对你一直那么温柔，确实很好。”

到头来，他的生命就是苦命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