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呢?一句全天下儿郎都会犯的错,就把顾博远和姚诗雨做的那档子事轻飘飘揭过,再细细想想这么多年。
顾博远为姜洛洛做过什么,是簪过一枝花,还是送过一对耳环,没有,都没有,顾博远什么都没为姜洛洛做过。
记得,有一次在首饰铺子,姜洛洛看中一个金代香包,刚好姚诗雨也喜欢,顾博远就在一旁凉飕飕嘲讽道,人家姚女医是女官,出门办事有个小巧的香包装些东西,很顺手。
倒是姜洛洛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学无术的草包,哪里用得上香包。
最后姚诗雨说自己没带钱,是顾博远花了十五两银子,把金代香包买给了姚诗雨,当时姜洛洛心里很生气,但是她不敢在顾博远面前表露出来,她怕顾博远说她擅妒。
毕竟,姚诗雨在医术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她是大齐国第二名女医,又是自己的表妹,让给她就让给她罢了,一个香包而已。
姜洛洛还给自己找补了很多理由,自己确实很少佩戴香包,只是碰到了恰好喜欢而已。
让着让着,最后两人勾搭到了一起,也好也好,渣男怨女,让他们互相祸害去吧,姜洛洛不是书中女子,她只是心中气恼,为真正死去的姜洛洛不平,这种渣男要多远滚多远。
再细细回味这么多天,谢逸之这个传说中的冷面判官,地狱修罗,当姜洛洛奋不顾身冲向火海时,是他一脚踢飞了火油,是他能看穿姜洛洛的假装坚强,是他能像个孩童般肆无忌惮的帮着姜洛洛在庆功宴上戳穿顾博远和姚诗雨的事。
虽然这些都是他们互为盟友,共同保护对方的举措,可这样的盟友,哪点不比顾博远强百倍,千倍。
姜洛洛修长的手指轻轻拂了拂袖口上微不可察的褶皱,似笑非笑道,“要让顾少将军失望了,不会有那么一天。”
紧接着,姜洛洛抬起纤纤素手,“叮当,送客!”
叮当哗啦一声半边剑出鞘,手指了指门口方向,“顾少将军,请吧!”
顾博远颓败的走出威远大将军府,他驻足回望,这个他来了很多次的地方,这一次的心境却尤为复杂沉重,就是姜承风死了,他都不觉有如此无力和难过。
秋日的阳光金灿灿,刚好落在那耀眼的威远大将军匾额上,以前他是不齿自己靠着女子过活,只要看到姜洛洛,就仿佛看到她高高在上,一副施舍的模样,甚至连顾少将军的名号也是姜洛洛几次三番央求姜承风得来的。
所以姜洛洛越靠近,他就越想逃离,现在好了,姜洛洛一刀斩断他们之间的牵绊,他又觉得心绪复杂,极度沉重。
顾博远本以为,姜承风死后,自己就能理所应当的接管飞羽军,官袍加身,仕途恒昌,可是姜洛洛离开了,她带着他的仕途鸿运,远离了他,往后的一切,他都不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得到。
月色如水,洒落在逸王府的庭院之间,书房内光影绰绰,暗几上沉香袅袅,那玄色身影如松柏一般挺拔笔直,正在认真处理公务。
墨阳抱拳禀报,“王爷,顾博远今日去了威远大将军府。”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墨阳一口气也不敢歇,紧接着说,“顾博远说您是个杀人狂魔,怕姜小姐和您走太近会引火烧身,
姜小姐说不会有那么一天,还把顾博远给赶了出去。”
谢逸之手下毛笔顿了顿,心中雀跃不已,面上却半分不显,声音一如往常,平淡如水,“好,办得不错,继续盯着,如果顾博远去威远大将军府找麻烦迅速来报。”
墨阳听出自家主子声音虽平淡,但终是有一丝丝喜悦,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