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看着上面印着的猩红的官印,还有那册子上一连串的苏。
“苏青良,苏青舟,苏青玉,苏青辰,苏青鸢,苏青蘅。”
老二认得几个字,但是不多,这几个名字他都认不全,还是唐瑜帮他念了一遍。
“这是我们的名字?”他有些不敢置信,二三四五已经叫习惯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有能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其他三个小的也很震惊。
宫姝蘅点了点头:“上户籍要名字,上了之后这得喊一辈子了,我随便想了一个,就这样了。”她已经尽力了。
“我叫苏青舟!”
“我叫苏青玉!”
“我叫苏青辰!”
“我叫苏青鸢!”
“我们有名字啦!”
几个人都激动的不行,连一惯在几个小的面前装作稳重的老二这回也有点把持不住,满脸的雀跃欢喜。
唐瑜也高兴的不行,拿着户籍册子翻来覆去的看,随后在她边上蹲下来:“你见到苏青良和庄景安吗?”
“见到了,他们在服役,到年底最冷的时候应该就回来了。”
宫姝蘅看着他们几个人在那乐呵也被感染了,嘴角悄无声息的翘起来。
“山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没有人,看不见活人,活着的大多都往州府那边去了。
那边有人赈灾,稍微大一点的都要去干活,小的都就近安置。但是那一带出现了疫情,还在继续死人,最后能活下来的能有多少不好说。”
所以,在官府的人问要不要挪到州府附近来住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个时候蹲在山里有危险,但是绝对会比去州府要好一些。
宫姝蘅很少一口气说这些话。
因为她说的这些,刚刚有了户籍有了名字的几个人迅速安静下来,激动的心被忧虑所代替:“那老大他们?”
“不知道,看命。”
她打算趁着这段时间还不算太冷,上山多采点药,拿去城里换钱,顺带的搓点药丸子给那两个人送去。
染上疫病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没有亲眼见到,也只是听人说起一二,但是大概也能想得到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她没打算管,生死由命。
百姓的事情自然他们的君王负责,有四象山的大祭司想办法。
她如今不过一介升斗小民,还是个一点大的孩子,身单力薄,扛不起这重大的责任。
照顾好自己已经相当的不容易。
随机她又愣了一下,好像真的放下了似的。
心态的转变其实很容易,只需要死一次,再大的执念都能放下。
“户籍的事情,老大知道吗?”
“知道,我得到允许,去看了他们两个。”户籍反正是给苏青良过目了的,他们几个随着他姓他也是看见了的,当时什么都没说,应该是应允了吧?
“可以探视吗?”
“应该可以,但也不能随便去。”
宫姝蘅站了起来:“我领了粮种回来,按人头算的,一共是三斗。兴州府地界内免税三年,三年之后就要交税了,十税四。”也就是说,一斗粮要交四升的税。
但是这会儿没有人能顾得上三年之后的事情,先把这三年活出来再说吧。
“这是路上遇到的猎物扒拉下来的肉,可以拿去炖了。还有两张皮子,苏青玉你弄药草去泡一下,臭死了!”
然后再把买回来的绞剪和缝衣针拿了出来交给老二,又抬了抬自己的脚:“我的鞋子坏了!”跑路跑坏的,不是故意坏的,不关她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