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在府中,只听过做兄长、姊姊的让弟妹,从未听过妹妹要让姊姊的!荷姐儿倒是让我见识了。”
冬荷垂目咬唇不语,冬穗见她吃了个瘪,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便起身将自己的床铺让了出来,铁氏忙安慰她,“我是大人了,皮糙肉厚的......”
她搀扶着铁氏的胳膊,“大娘若是不去那就是生我们姐妹的气,冬穗也羞愧。”
铁氏拍着冬穗的手笑道:别这么说.......”瞥了她一眼,眼前的人真是单纯得太过了,别人都骑到她头上了,还这帮维护,“好!好!我就在窗下睡,咱们娘俩一道睡,怎么样?”
冬穗笑盈盈地点头,让景容将自己的床铺收了出来,给冬荷住了下去,后者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亲亲热热的一起睡下。
夜半时分,大家都酣眠了,一个身影悄悄将窗子开了一缝,初春的夜依旧寒凉,一股子冷风从窗缝钻了进来,直往窗边的床上钻。
清晨是在铁氏一声声喷嚏声中醒来的,冬穗忙起身,给她拿了帕子揩鼻涕,打起帐子,见窗户开了一缝,微微蹙眉,“窗户什么时候开了?”
冬荷也起床了,忙往这边过来瞧铁氏,“怎么会着凉了?”转眼见窗户开着,一下子叫出声来,“这窗户怎么还开了?”
冬穗早将人衣裳穿好,出去叫丫鬟熬一碗姜汤来,亲手端给了铁氏,这才腾出手去关窗,她叹气道:“这窗子明显是被人打开的,你瞧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关上。”说着抵着唇也咳了几声。
铁氏正喝着姜汤,听她也咳,忙道:“你只顾我,你也叫小丫鬟端碗来......”
“大娘不必管我,我自小身子好,着凉了不过咳一两声罢了。”说着,又咳了两声。
铁氏却不管,叫她去喝姜汤,这里有丫鬟照看,冬穗拗不过,便出门来,冬荷也追着出去。
才出来那丫鬟便和铁氏道:“倒是这位二姑娘是实心的人,我瞧着这窗子就是那大姐儿开的,嫂子回府打算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铁氏齉着鼻子,说话嗡嗡的,将碗递给了她,“拿人家的也是手软的,至于二姐儿嘛,也是个好品性,你瞧她长得那个样子,去了指不定和东府那两位差不多,小小年纪就失了脚......”
一提东府的那两位,小丫鬟就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不过一闪而过,“就是呢!那两个还是东府大奶奶的妹子呢!”两下里安静了。
而冬穗转出门来,便被冬荷拉着狠狠打了一个耳光,要不是要给人留个单纯形象好,她早就还手了,只是泪眼汪汪的哭,景容忍不了,一把拉过冬穗挡在身后,“大姐儿这是做甚?”
“贱人!竟敢阴我!”
冬穗捂着脸,眼神冷了冷,忍了许多才忍了下来,“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姊姊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她直接将一根削尖的食指顶到她的面门,低声恶狠狠地道:“今儿要不是在这里,我就以长姊的名义教训你了!你口口声声是有人将窗户打开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