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公斜长的眼睛盯着白林,语气嚣张地说道:“洒家只是个奴才,姑娘打骂了,洒家也不敢有怨言。
只是姑娘这话说得怪?
太子殿下饶了您,贤妃娘娘若是因此事再责怪您,倒像是把太子不放在眼里。
可若是由着您随意打骂她的奴才,又显得她怕了太子。
您扯着太子的旗子对贤妃娘娘不依不饶,这是何意?”
白林面容放缓,柔声道:“田公公,我跟燕王殿下的婚事是过了文书的。在宫里,我的脸面便是燕王殿下的脸面。
刚才的事,我罚了你,就免去了被有心人告到陛下面前,恶意挑唆燕王殿下和东宫的关系。”
田公公缩了一下脖子,低着头,刚才嚣张的气焰灭了一半,小声道:“姑娘罚就罚了,何必拿陛下压奴才。
白林拍了一下身上的雨水,“田公公,我知你受了命,上头主子心里有气,撒了,这事便罢了。若是有些做奴才的没眼力见,去主子身边胡说八道,日后受苦的可只有自个儿。”
田公公细长的眼睛睁惊恐地睁大了一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白夫人心惊一下,反应了过来,刚才白林是被公公推进仪仗队的。
白林若是现在不教训这些奴才,等会儿面见贤妃娘娘时,这阉人定会把冲撞太子的事全栽到她们头上。
贤妃娘娘心里有气,故意让下人使绊子,找借口责罚她们母女。
白夫人帮着白林说道,“田公公别怪我家林儿,她一心为着燕王殿下着想,还望公公体谅。”
白林见白夫人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心下也松一口气。母亲是太傅独女,从小被宠着长大,不喜冲突,争抢。
可若是人生顺遂,谁又愿意靠争抢过活。
田公公气势彻底弱了下来,不为别的,只要白林一日没有被退婚,她就是未来的燕王妃。他们做奴才的虽说要忠心,但也要左右逢源。
婆婆和儿媳之间的事,他不能掺和得太深。
田公公抬起手又给自己打了两耳光,指着几个小宫女骂道:“白姑娘教训的是,你们也是一群没有眼力见的,白姑娘腿脚不方便也没说扶一下!赶紧好生扶着点,别让姑娘再摔着了!”
“是。”小宫女们眼都不敢抬一下。
白林面容放和善,柔声开口道:“我这衣服弄脏了,需得整理一下仪容才能去面见贤妃娘娘。”
田公公点头哈腰道:“是洒家思虑不周,姑娘还随洒家先去偏殿换身衣服。这边请。”
瑶华宫。
白夫人跟着田公公一行人去给贤妃娘娘请安。
白林由宫女们带进偏殿更衣,屋内燃着香银碳,身体立马便暖和了起来。
香银碳产量稀有,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有淡淡的香味让人感觉到舒适,只有受宠的嫔妃宫里才配拥有。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换便成了。”
“是。”宫女们出去,把门带上。
衣桁上由里到外的衣服都已经摆放好,她把湿冷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刚才摔那一跤她跌落在积水中,衣服由内到外都已经湿透。
她解开底衣带只剩亵衣时,闻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个房间的气息……警觉了起来。
“谁在哪?”白林呵斥道,拿件衣服把自己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