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大军稳步西进,距离洛阳已不足百里之地。沿途所见,黄巾贼寇先前肆虐过的痕迹依旧触目惊心,但也偶有坞堡村寨因听闻陆恒威名而坚守下来,派出代表前来犒劳,并提供些许粮草及贼寇动向。
这一日,中军大帐之内,陆恒正与郭嘉对着司隶堪舆图商议后续进军的细节。洛阳城外的形势依旧扑朔迷离,各路勤王军与黄巾主力犬牙交错,形成一种诡异的僵持。就在此时,帐外亲卫通报,张辽将军回来了。
“文远回来了?”陆恒闻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关注。郭嘉也停下了手中的笔,望向帐门口。
未几,风尘仆仆的张辽大步入帐,甲胄上还带着未干的露水与征尘。他神色沉凝,显然此行所获非同小可。
“主公,军师。”张辽先向二人行礼,声音略带沙哑。
“文远辛苦了。”陆恒示意他坐下说话,“情况如何?”
张辽没有客套,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份用油布包裹的简报,双手呈上:“主公,末将率部向南渗透,一路小心规避,总算摸清了那些向南溃散的黄巾贼寇的动向。”
“他们并非漫无目的的逃窜,而是有明确的方向。”张辽沉声道,“其目标,直指司隶南部的南阳郡!”
“南阳郡?”陆恒接过简报,展开细看,眉头微微蹙起。
郭嘉也凑过来看那份简报,上面用朱砂标记出了几条黄巾溃兵的行进路线,最终都汇向了南阳郡的治所宛城方向。
张辽继续说道:“南阳郡如今也是黄巾重灾之地,贼首乃是张角的弟子,自称‘神上使’的张曼成。此人颇有手段,纠集了大量流民与亡命之徒,在南阳势力极大,官军数次围剿皆无功而返。这些溃兵,十有八九是去投奔张曼成。”
陆恒看完简报,又问道:“除了南下这一路,其他方向可有异常?”
张辽点头:“确有部分黄巾向东溃逃,其方向大致指向豫州。豫州亦有黄巾余孽活动,只是规模尚不及南阳那般猖獗。”
帐内的气氛,随着张辽的禀报,变得有些沉重。
郭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凝视着地图上南阳与豫州的位置,缓缓开口:“看来,我们先前还是低估了这些黄巾贼寇的图谋。”
“他们的溃散,并非简单的兵败如山倒,更像是一种有计划的播撒。将黄巾的火种,带往其他州郡,与当地的势力汇合,意图形成更大的燎原之势。”
他顿了顿,望向陆恒:“主公,南阳与豫州,皆是人口稠密、物产丰饶之地。尤其是南阳郡,更是天下粮仓之一。一旦被黄巾军彻底掌控,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便有了稳固的后方和源源不断的兵员粮草补充。”
陆恒面色平静,但眸光深邃:“黄巾的野心,确实不小。奉孝,依你之见,他们围攻洛阳,究竟是声东击西,还是真的想毕其功于一役,拿下京师?”
这个问题,陆恒心中也盘算了许久。黄巾主力数十万围困洛阳,声势浩大,绝非儿戏。
郭嘉沉吟片刻,答道:“回主公,嘉以为,两者皆有可能,或者说,两者相辅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