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是在外面守着门,可到底是后婆婆新丧,做那档子事不大好。
难为情道:“不好吧?”
沈惊澜摊开手掌,掌心里的金疮药展示给温若初看,眼底促狭,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显然是在嘲弄她。
误会了!
温若初双颊泛红,深吸一口气,避开沈惊澜落在她身上的戏谑眼神,一手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另一只手撩起裙摆,露出有些红肿的膝盖。
沈惊澜瞧着她的窘迫羞臊模样,也没继续逗弄,视线落在面前红肿的膝盖上,眉心蹙了蹙,眼底掩饰不住的心疼。
抠出一大块金疮药。
“忍着点,稍稍有点疼,膏体被皮肤吸收就好了。”
“嗯。”
沈惊澜神色专注,像珠宝匠人修复一件稀世珍宝,平常舞枪弄剑的手掌,轻柔而小心翼翼,墨黑长睫毛下耷,在俊脸上映出一小片扇形阴影。
金疮药在他指尖化开,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触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疼。
温若初跪了一晚上,方才在灵堂刚起身的时候,膝盖是真的疼,这会也有点疼,有美色和美食相伴,这点疼可以忽略不计。
被别人伺候的感觉不错,尤其还是这样一张养眼的脸。
两个膝盖都涂完了金疮药,沈惊澜抬头问。
“还疼吗?”
温若初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沈惊澜轻笑一声,站起身,抬手揩去她嘴角的糕点渣。
“一会你直接回府歇息,父皇那边我去说。”
不用给那个老妖婆守灵了,温若初心里摇旗呐喊,欢心雀跃,可也深知皇室规矩,皇后是一国之母,要守灵七日。
她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岂不是给沈惊澜找麻烦。日后沈惊澜登上大统,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辈,难保不编排她,进而攻讦沈惊澜。
温若初压下心里喜悦情绪,犹豫道。
“可依礼法……皇子和皇子妃要守灵七日……”
“我不依礼法。”沈惊澜道。
温若初:“……”
她一时竟被怼得无言以对。
“时辰不早了,吃饱了就回去歇着,两个孩子想你了。”沈惊澜说道。
是他强行掳了她来雍国,这边的勾心斗角本就与她无关,又怎能让她承受这份罪?
“那你呢?”
“过几日回去。”
温若初了然,沈惊澜能让她回去,大概是准备好了说辞,临出门,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要紧事没和沈惊澜说。
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沈惊澜。
“当心四皇子沈雨霁。”
说了方才在灵堂四皇子妃张氏间接承认杀了皇后的事。没说张氏想和他们合作的事。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四皇子妃张氏和四皇子沈雨霁一样,都是心狠手辣,手段阴私之人。
倒不是温若初嫌弃他们身份低微,也不是嫌弃他们没有能力,而是这种人做事自私,毫无底线。
沈惊澜沉吟半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用温若初提醒,出了追风的事,他对所有人都设防。
只是越发好奇,温若初似乎对每个人都很了解。就好像有某种未卜先知能力似的。
偶尔冒出几个莫名其妙词语,没有酒坝这个地方,也没有南莫这个人,什么996,高考,牛马……今日又弄出来一个相片儿,他对大虞和雍国都了解,这些词语他闻所未闻。
温若初到底是从何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