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之争我无心参与,毕竟我是从一开始就被踢出局的那个人。姑母想和谁斗,是姑母的自由,但我奉劝姑母一句,政斗莫失人心。言尽于此,江昱告辞。”
江昱拂袖离去,翻飞的衣摆都透露着他的生气。
蜀国长公主摇摇头:“当真是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她看向走出来的兰珍玉,冲她颔首:“你方才也听到了,这小兔崽子对你女儿喜欢得紧,连我提出给他赐婚这种诱人的条件都不答应。”
女儿的感情状态兰珍玉关注却不想过多插手,她给蜀国长公主倒了杯热茶,轻声道:“殿下何必拿话激他,还赔上我家宁宁。”
“他看不清局势,或者说,看得清,不愿意入局,便得有人推他一把。生在皇家,没有出局,只有战死。他若是想不通这一点,日后会被他那个皇兄,啃得骨头都不剩。”
兰珍玉笑笑:“殿下还是心疼五皇子的。”
蜀国长公主摇摇头:“也就这点情分了,他与云琅交好,又是皇兄的亲儿子,拉他入伙,对我对云琅都有好处。今日是我心急了些,但那些话,他能听进去几分,就看他自己了。”
江昱回到青鹞署已是半夜,他被安排在客居,回房的时候,谢晗正在他屋子里替他收拾东西。
见江昱回来,谢晗招呼一声:“你回来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江昱站在门口不说话,谢晗纳闷,走过去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眉间似有一股郁气,关怀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副表情?”
望着她关切的神情,江昱心中的气顿时散了个干净,他摇头说自己没事,想起白天应下的承诺,他说:“宁宁,我给你做纸鸢吧。”
谢晗一愣,旋即应下:“好。”
江昱找来做纸鸢的材料,坐在院子里摆弄,他的手很巧,握剑的手上满是薄茧,却修长有力,谢晗曾握过这双手,宽厚温暖,让人很安心。
想起二人再见没多久就要分开,她忽然有些惆怅。
江昱一心扑在纸鸢上,没注意到谢晗的情绪。
谢晗忽然想起,今年是建安三十一年。
今生很多事都与前世不同,譬如荣康帝并未早早登基,如今还是建安年间,不是平光年间。
可算算日子,今年正好是前世的平光五年,也就是,江昱被鸩杀的那年。
想到这儿谢晗一阵心慌,她怎么把这事忘了?今生前世,突厥都是这一年大举侵扰大裕,前世江昱奉命前往战场,落得个叛国鸩杀的下场,那今生呢?害他的人还会继续害他吗?
她心里恐慌得厉害,没注意到手指被竹片划开,冒出殷红的血珠。
若不是江昱发现,不知她要何时才能反应过来。
“宁宁!”江昱见她双手染血,登时慌了神,拿出手帕给她止血,谢晗却挣开他的手,反握住他,一双眼眸通红,含着泪水。
“阿昱,我要跟你去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