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焱内心深感大惊，眼神直直地盯着柳牧阳。

松开拉着顾焱胳膊的手，转头发现顾焱正以一种奇怪的神情地望着自己，那眼神透露出惊讶、诧异、羡慕，甚至还有丝丝的惶惑。柳牧阳忙关心道：“哥哥，怎么了？”

“哦，没，没怎么。那桑老板已经走了？”顾焱一时语塞，无话找话地问道。

“嗯，刚走了。哥哥没看到吗？”柳牧阳反问道。

“哦，已经走过了。走了好。”顾焱此时连接话都有点混乱，思绪似乎还停在刚刚两人的对话中没有出来。

柳牧阳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伸身去摸顾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奇怪道：也没见有发热，怎么说话这么混乱？于是赶忙问道：“哥哥，你真的没什么吗，让我仔细看看。”说完，双手捧着顾焱的脸仔细端详了起来。

柳牧阳和顾焱虽是同龄人，但经历的事却比顾焱多了十倍不止。年轻的面孔下，一双犀利的眼睛深邃的吓人，此刻正紧紧凝视着顾焱的眼睛，似乎想把他的内心彻底看穿看透。顾焱的头被柳牧阳这么一弄，思维瞬间回转，见柳牧阳正凝视着自己，索性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柳牧阳。

待柳牧阳再看时，顾焱前一秒眼神中的惊讶和惶惑已全部杳然，替代的只有一股清澈的纯真和看似傲然实则强行的镇定。还没等柳牧阳开口，顾焱先问道：“看到什么了，牧阳？”

顾焱不开口问还好，这一问，反倒是暴露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强行镇定的神态让柳牧阳不禁想笑，却还是强行忍住，慢慢地说道：“哥哥的内心。”

“我内心怎么了？”顾焱不服气地问道。

“哥哥在担心害怕什么？”柳牧阳不再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哪有什么担心害怕？”一语中的被柳牧阳说中心事，不由得顾焱不内心慌乱，但嘴上仍在强行挽尊。

“真的没有吗？”柳牧阳低沉着嗓音反问道。双手快速从顾焱的脸上挪开，左手托着顾焱的脖颈，右手顺势把顾焱往后一推。原本顾焱在沙发上就是斜着坐并不稳当，这一推，直接往后倒去，还好脖颈被柳牧阳左手托住，否则脑袋得直接撞到沙发上。

这一下突然的变化，让两人从面对面对视，直接变成了柳牧阳居高临下。柳牧阳右手轻轻握住顾焱的下巴，慢慢地说道：“哥哥，我有那么吓人吗？”

顾焱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这张面孔。清瘦而俊朗的脸庞，仿佛经过精心的雕琢，皮肤虽没自己那般光滑白皙，却也是紧致而透亮。五官线条分明，眉毛浓密而修长，如同两柄利剑，透出不拔的坚毅。眼睛澄澈光亮，却处处透露着与当下年龄不符的智慧和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鼻梁高挺而笔直，如同山峦般的傲立。再看下方的嘴唇，更是红润而饱满，微微上扬的弧度和此刻似笑非笑的神态，任谁都会不自觉地深陷其中，直至迷失甚至沉沦。

“之前还真没那么认真仔细地看过这张脸呢，原来这家伙也算得美人胚子一个啊。”顾焱在心里默想道，一时竟忘了柳牧阳此刻正在‘盘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