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特瓦林已经变成了龙形态的样子，他安然的睡在地上，除了胸口处正在隐约的发着红光外，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荧虽然为此感到意外，但还是耐心的解释：

“你看，你的力量的确是压制了深渊的毒素，但仅仅只是封印了毒素，将他们压在特瓦林的胸口处。说不定会往大脑蔓延，也说不定……会往四肢蔓延。他们就像是一滩乱七八糟的粘液，在身体内不断的蠕动——”

“……没想到深渊的危害到了这里也一样如此大。所以，在这个世界也会存在深渊吗？为何天理不加以节制，一定要等到深渊蔓延——看着你们无可奈何？”

钟离也忍不住发问了，击溃深渊是每个神明心中的最期盼的事情，也不只包括钟离一个。神明们都有见过被深渊腐蚀的人类，见过他们痛苦撕扯，见过他们崩溃无奈，见过他们悲痛欲绝——

正因为见过一桩又一桩的惨案，所以才要彻底的将深渊这个不该存在于世界的东西清除！

“……”

缓慢的站起了身，温迪抬起头：

“是天理，她在警告我不要乱来！天理，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有本事……你来索我的命啊！为什么要对我的眷属出手……为什么……”

空和荧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彼此的目光中读到了不解。钟离上前一步，将有些崩溃的温迪搂进怀里，少年瘦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很熟悉对方的钟离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因为兴奋而发抖，这是因为恐惧对方而不自觉的颤抖，那双瞪大的眼睛里除了失神，还有对天理的恐惧。

天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梦中所遇见的巴巴托斯说：

“此时此刻的天理正在沉睡……”

但现在，巴巴托斯说：

“深渊是天理一手造成的。”

可在他的印象里，天理不早就对深渊嫉恶如仇吗？为什么，会做出利用深渊蔓延而威胁其他神明的事情？

“那个，其实不必担心的！我知道大家可能会觉得有些疑惑……唔，在我身上的确拥有可以进化深渊的力量！可我刚才已经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温迪，或许要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自己的……身上？”

疑惑的抬起眸，那张脸上渐渐从惨白到有了色彩，他从钟离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跪在地上狼狈的抱住特瓦林的头，第一次露出了不存在于他脸上的畏惧和顺从——

“我错了，我什么都错了！我不该，我不该自傲自负，我也不该认为自己高高在上高人一等……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只要救活特瓦林……我同你们一起反抗天理都可以！”

在极度崩溃下的温迪，荧是从未见过的。在她印象之中的温迪，好像一直都是一种不关心其他人，让人摸不透情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