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突然,十二道脐带从星穹之上垂落而下。每条脐带的末端,连接着历史上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的脸庞:从颁布《汉谟拉比法典》的汉谟拉比,到给世界带来巨大灾难的希特勒,他们的量子胚胎正贪婪地吮吸着文明的养分。林昊见状,伸出那已化作尼安德特人模样的手掌,紧紧抓住秦始皇胚胎的脐带。然而,青铜器铸造的记忆却如汹涌的潮水般反涌入他的海马体,让他的脑海中瞬间充满了古老帝国的辉煌与沧桑。
苏婉清在这星液狂潮中,不顾自身安危,毅然撕开自己的胸腔,露出父亲植入的量子肋骨。肋骨上,刻着全人类的语言起源符,那是文明诞生之初最原始的密码。当符咒与星砂子宫产生共振时,所有的胚胎仿佛受到某种强大力量的驱使,突然早产。它们如流星般砸向历史的长河,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璀璨而短暂的光芒。林昊趁机将银环瞳孔嵌入胎盘核心,刹那间,二十万年前女性智人那悠扬的歌声突然响彻整个星空。
“阿卡西记录……”林昊的喉结迅速退化成猿人结构,声带振动出最古老的班图语,“不是数据库,是脐带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量子子宫开始迅速坍缩,星砂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逐渐凝结成崭新的文明蓝图。当天启集团的标志再次浮现时,蓝图突然被一个三万年前的手印覆盖。那是《哭泣的母神》作者的掌纹,正以一种神秘的力量将星砂重塑为一个朴素的陶轮。
当他们重返沙漠时,黎明的曙光正从那量子创口缓缓滴落,洒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苏婉清惊喜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结出了黑曜石般的疤痕,散发着神秘而坚硬的光泽。而林昊的银环瞳孔中,游动着如 DNA 状的星云,仿佛蕴含着宇宙的终极奥秘。在他们脚下,塔西利·恩阿耶岩画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渗出淡金的血液,在沙地上慢慢汇成一个怀孕的银河图案。
就在这时,黑潮号的汽笛声从地平面传来,如同一声来自远古的呼唤。船身覆盖着新石器时代的陶片装甲,仿佛是历史与现代的奇妙结合。陈天豪的投影站在船头,他的身体已退化成腔肠动物的形态,却依旧挥舞着由纳米材料编织而成的《汉谟拉比法典》。
“分娩尚未完成……”他的声音带着胎盘黏液般的质感,在沙漠的空气中回荡。林昊闻言,迅速抓起一把星砂,砂粒在他掌心仿佛拥有了生命,自发组成原始纺织机的图案。当苏婉清将黑曜石疤痕按入沙地时,整个撒哈拉的星砂仿佛被激活,开始疯狂地编织起来。这一次,它们编织的不是量子网络,而是三万年前的亚麻布。
星夜降临时,第一匹人类真正意义的织物从沙海之中缓缓升起,如同一朵盛开在沙漠中的神秘之花。它轻盈地覆盖在黑潮号的量子炮台上,为这冰冷的科技产物增添了一抹原始而温暖的色彩。陈天豪在亚麻纤维的包裹下,逐渐溶解成单细胞生物的形态,船身的陶片装甲也纷纷剥落,露出底层那精美的智人头骨浮雕。
“下次用骨针对付他们。”林昊的银环瞳孔逐渐恢复人类的光泽,指尖却生长出原始人的老茧,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艰辛。苏婉清耳后的黑曜石疤痕突然发烫,三万年前的纺织歌谣在她量子化的声带中苏醒,那悠扬的旋律在夜空中回荡。
在歌谣回荡之处,真正的塔西利·恩阿耶岩画从虚空之中缓缓浮现。画中母神的泪水化为星砂,在非洲大陆的夜空中如精灵般舞动,逐渐拼出第二个人类纪元的宏伟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