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雪忽然转急。顾老夫人瘫坐在珍珠粉堆里,看着顾西洲用爱马仕领带捆住两人交握的手。桑蚕丝浸透交融的血,在无影灯下泛出诡异的绛紫色。
"当年您锁我在祠堂三日,逼我饮红花汤..."霓裳扯开真丝病服,小腹蜈蚣状旧疤在冷光下狰狞,"如今把您心头肉养成狼崽子,这买卖可还划算?"
顾西洲突然俯身舔去她锁骨血珠。二十年前雪夜,他正是这般舔舐她被家法鞭出的伤口:"夫人教得好,咱儿子撕咬猎物时,定会先剜出心脏再啜饮。"
助产士突然惊叫着后退。恒温箱监护屏显示的心跳曲线,竟与顾西洲掌纹裂痕完全重合。霓裳染血的指尖抚过婴儿胎发,突然笑出泪来:"顾家祖传的偏执狂基因,倒是半点没糟践。"
"偏执?"顾西洲扯开西装衬里,内侧密密麻麻缝着不同年份的婚书,"这该叫——"他抓着她手指划过"生当同衾死共穴"的篆刻印鉴,"遗传性钟情。"
风雪突然撞开产房气窗。顾老夫人腕间的佛珠突然崩断,紫檀木珠滚进血泊染成玛瑙。霓裳扯断输液管捆住婴儿襁褓,将股权书塞进他繦褓:"顾氏长孙的第一件玩具,可得是块硬骨头。"
顾西洲突然抱起恒温箱砸向落地窗。防弹玻璃应声爆裂时,他裹着霓裳跃上急救担架床。风雪灌进他敞开的衬衫,露出腰间新旧交错的伤疤——每道都是为她烙的生死契。
"去医院顶楼直升机。"他咬开绷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儿科主任早被我绑在停机坪了——用你当年捆嫁妆的红绸。"
霓裳在颠簸中扯开他衬衫纽扣。二十道伤疤在雪光下泛着珍珠母贝光泽,恰似他们纠缠的年轮:"顾总这副残躯,倒是比婚书更适合当卖身契。"
恒温箱突然传来笑声。早产儿睁开的瞳孔竟与霓裳如出一辙的琥珀色,胎发间粘着的血丝在月光下如凤冠流苏。顾西洲突然咬破指尖,在婴儿眉心点下血痣:"顾氏祠堂明日该添新规矩——"
直升机桨叶搅碎雪幕时,他染血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凡我血脉,终生不得负苏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