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的墓室里,浓重的血雾如实质般弥漫,仿佛凝固了时间与空间。
我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后腰却冷不丁抵上镇墓兽的獬豸角,坚硬的触感让我心头猛地一紧。
狼眼手电的光柱刺破这诡异的血雾,宛如一柄利剑,劈开眼前的混沌。
光柱所及之处,青铜椁盖上的那滩黑红黏液正顺着精美的饕餮纹獠牙缓缓蠕动,那模样,恰似一条刚褪完皮、泛着诡异光泽的赤链蛇,每一次挪动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却察觉到异样。低头一看,战术手套不知何时已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孔洞,掌心纹路渗出的血珠缓缓滑落,滴落在椁面上,竟凝成一个甲骨文的“祭”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与阴森。
寂静的墓室里,第一滴棺液坠入地缝的声音,宛如一记重锤,打破了这片死寂。刹那间,整间墓室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神秘力量,荡起阵阵如编钟般悠远而空灵的回声,余音袅袅,在墓室中回荡不绝。
我心中一凛,迅速摸出试纸,小心翼翼地蘸取椁盖的黏液。幽蓝的光芒在镜头里晕染开来,显示出pH值为13。然而,还没等我仔细查看,弹指间,试纸便如脆弱的纸片般碎成渣。
我凝视着手中的残片,心中惊涛骇浪。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尸液,分明是传说中炼尸用的“血碱水”!
古籍《酉阳杂俎》中曾有记载,湘西秘术里炼制这“血碱水”,需用七具横死者的胆汁,混着石灰,经过长达九年的熬煮,过程极为阴森诡异,其炼制的目的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老铁们看这‘九阴镇魂椁’。”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拿起伞兵刀,轻轻刮下一片铜锈。那锈屑刚脱离椁身,竟在空气中自燃起来,燃起诡异的绿火,映得整个墓室愈发阴森。
“椁身浇铸时掺了砒霜与磁粉,但凡活物靠近……”话音未落,刀尖突然被椁盖牢牢吸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只见青铜饕餮纹剧烈扭曲,竟变成一张狰狞的人脸,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后面齿轮咬合的机关结构,那模样,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就在我惊愕之际,西北角的尸烛台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火苗在这密闭的墓室中摇曳生姿,却没有一丝风。
烛泪顺着烛身缓缓流下,在青铜龟趺座上汇聚,竟神奇地汇成一个八卦阵,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数着自己的心跳,缓缓挪到巽位。然而,脚下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低头一看,靴底竟踩碎了一块陶片。
凑近仔细一瞧,那竟是半截摔碎的镇墓俑,断面处露出裹着金箔的婴孩颅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俑里有活物!”的字样刷屏般滚动。
我赶忙看向夜视镜头,只见金箔缝隙正渗出乳白浆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却又腐败如槐花蜜的气味,令人作呕。
“这是‘金蝉脱壳局’。”
我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同时扯出一团黏连的丝絮。
半透明的茧壳里,裹着一个指甲盖大的金蝉,正微微颤动,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秘密。“墓主借童子身蜕皮求长生,要破此局需……”
我的话还未说完,青铜椁突然传出三长两短的叩击声,那节奏,与《鲁班书》里记载的“鬼匠问路”暗号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