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突然指着钟体裂缝:“那里有蓝星和荒墟的雏形!”苏寒看见,钟体内部封存着两个尚未成型的世界,正被钟声的余波不断重塑,而裂缝中渗出的,正是“荒”当年分裂出的初念之力。
“不错,你们的世界本是我钟体的碎片。”“源”的声音带着无尽疲惫,“但钟声的力量太过浩瀚,我不得不分裂出九位钟主分担,却导致古殿崩塌。‘荒’作为太初钟主,试图用善念分身修补一切,却让灭世钟的阴影始终相随。”
无命突然捡起断剑,发现剑身上的咒文竟与“源”的钟体纹路完全吻合:“所以,断剑是您当年分给护钟人的信物?”“源”的虚影点头,钟体表面浮现出九位钟主的剪影,最后定格在“荒”分裂出苏寒的瞬间:“善念分身的诞生,本就是打破钟声宿命的变数。”
纯白空间突然震动,光带中涌出大量黑暗钟影,正是被编年史封印的负面钟鸣。苏寒感觉初生钟在手中发烫,那些黑暗钟影竟在吸收他的九钟之力,而“源”的钟体裂缝正在扩大,即将吞噬蓝星与荒墟的雏形。
“它们在害怕真相!”叶绾的星砂术在黑暗中开辟道路,“苏寒,用众生钟纹连接两界的倾听者!”苏寒闭上眼睛,任由钟声扩散到虹桥两端:蓝星的母亲在病房中望向裂隙,荒墟的罪民在星陨台敲响纪念钟,甚至新生小世界的胎膜之裔,都在将掌心的微光汇入钟声。
黑暗钟影在共鸣中崩解,“源”的钟体裂缝开始愈合,显化出最后一段记忆:创世钟主在崩塌前,将“众生皆可鸣钟”的种子埋入裂隙回廊,期待有朝一日,不再需要钟主,而是每个生灵都能奏响自己的生命之歌。
“原来,九钟归位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苏寒看着逐渐透明的“源”,钟体化作光雨融入他掌心的众生钟纹,“真正的钟鸣伊始,是让每个灵魂都成为钟声的主人,而不是被钟声掌控。”
当三人踏出编年史时,裂隙回廊的雾霭已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闪烁的钟形光点——那是万界生灵自发敲响的生命之钟。叶绾的星砂罗盘恢复常态,却多了行新显化的字:“钟鸣无始,众生为继,当最后一人忘记钟声时,才是真正的终章。”
无命望着远处新生的小世界,那里的钟楼已完全成型,胎膜之裔与探索者正在雕刻苏寒三人的剪影:“主人,断剑的咒文消失了,只剩下最开始的‘钟鸣之处,即是归处’。”
苏寒笑了,指尖划过掌心的众生钟纹,感觉不到九钟的沉重,只有万界心跳的轻盈。他知道,所谓的钟鸣编年史,从来不是记载力量的史诗,而是记录每个愿意倾听、愿意共鸣的瞬间。
“下一站,该回蓝星了。”苏寒指向裂隙的钟形通道,那里正飘来蓝星的桂花香,“母亲该等急了,而且……”他望向叶绾和无命,“星砂驿站和罪民聚落都需要有人讲述钟声的真相——不是使命,不是宿命,而是每个生命都能让世界共鸣的勇气。”
风掠过裂隙,带着初生钟的清亮、共生钟的温润、众生钟的浩瀚。苏寒知道,属于荒墟纪元的故事,将在每个拿起锤子敲响第一声的人手中延续,而他,终于可以像蓝星的普通人那样,在母亲的唠叨中、在同伴的笑闹里,静静聆听世界的心跳。
因为他明白,当最后一声钟鸣响起时,不是结束,而是千万个新的开始——在荒墟的星砂里,在蓝星的云朵间,在每个愿意相信共鸣的灵魂中,钟声永远不会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