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愣神,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独属于少年般爽朗的笑声在病房的回荡。
“那谢谢李老师的拔刀相助,那还要回学校上课,先走了,拜拜~”
眼瞧着自家小舅舅的脸越来越黑,傅斯年找了个理由就准备开溜,人刚跑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叫住。
“这几天我会在你身边安排人,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傅斯年站在门口,轻轻点了点头。
人走后没多久,迟柚也准备离开,她待在医院的时间有点长,虽然走廊里到处都是谢诏的人,但难免不会被柏聿川察觉,现在事情已经够乱了。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边穿边往门口走。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看到她穿外套的那一刻脸色就不对劲了,这下听她说要走,立刻掀开被子疾步朝她走过去,搂着她的腰,将人牢牢揽在怀里。
“别走。”
男人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高大的身躯弯下来,平淡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如同大型犬一般缠着她。
方才在傅斯年面前气场全开的样子霎那间消失不见,此时仿佛易碎的玻璃般脆弱不堪。
迟柚眼神暗了暗,喉间涌上酸涩,静静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后才开口:
“放手。”
迟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谢诏的手臂僵了一瞬,反而收得更紧,声音闷在她肩头:
“不放。”
他的呼吸温热地拂过她的颈侧,像是无声的固执。
迟柚闭了闭眼,指尖微微蜷缩,最终还是抬手覆上他的手背,缓缓掰开他的手指。
“谢诏,别这样。”
她转过身,抬眸看他,眼底的挣扎一闪而过。
“昨天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所以……放开我。”
她身边不可控的危险因素太多,柏聿川只是其中一个,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意的人因为自己卷入到危险中。
谢诏的眉头紧锁,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情绪,他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轻易挣脱。
“迟柚。”
他嗓音低哑的叫着她的名字。
“你觉得我很菜吗?”
她抬眼,无奈笑了一下。
“这不是菜不菜的问题。”
“那是什么?”
他逼近一步,将她困在门与自己之间,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意。
“你又要像两年前一样,一声不响地走了!”
迟柚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她张了张口:
“至少在我离开的这两年里,你们很安全,也很好。”
她从来都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谢诏的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最终停留在她微微发颤的唇上。
他忽然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轻得近乎恳求。
“那我呢?”
“迟柚,你没有问过我的感受,我不好,我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