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抵达了纽伦堡,还未等莱曼有什么动作,她就被左右两名警察抓起来带出了车厢。
穿过人群,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圣伊丽莎白儿童观察所,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前往“克雷佩林侧翼”。
到达最终的目的地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工作人员伸手指向尽头的圆形石室。
“莱曼·科赫,接下来9个月,你都要在那里居住。”
被警察夹在中间的莱曼沉默不语,往里头一看,在修道院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这里很熟悉,有一种小教堂的感觉,至于还有没有迪特里希式的殴打,她可不知道。
“进去看看吧,你需要尽早熟悉那里。”工作人员让出道路,在警察的推搡下,莱曼缓步走进石室,看着里边的装饰,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里边像是1891年柏林环形疗养院的设计。房间无直角结构,墙壁覆盖黑色天鹅绒以消除视觉参照点,地面铺设特制松木格栅。
“和小教堂一模一样。”莱曼嘟囔了一句。
还未来得及休息,她又被工作人员带去了观察所的另一个地方,推开一扇紧闭的大门,最先看到的,就是装有旋转镜片的黄铜头盔。
“梅克尔记忆擦除器(Merkel"s Mnemonic Eraser)。”工作人员的声音小了些许,但还是被莱曼听到了。
她还不明白下一步该做什么,那人就将她推进去,用命令的口吻让她戴上那个黄铜头盔。
没有犹豫,也用不上什么强制手段,莱曼走到桌前,拿起那个头盔戴上,随后全按照工作人员说的做。
在煤油灯频闪下,周围的物体在不断地明灭闪烁,没一会,眼前出现了第一张抽象锌版画,不等莱曼看清上边的细节,又立马来到了第二张。
眼睛的瞳孔不断地进行调节以适应光线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头晕开始出现,不适感逐渐变得强烈,恶心渐渐开始上爬,仿佛下一秒就要呕吐般。
但就在这时候,工作人员又像是悬崖勒马似的停止了这场在莱曼看起来荒诞的治疗。
莱曼松了一口气,将头上的头盔取下放到一边,刚踏出一步,脚就像是被剥夺了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
那股恶心感仍然强烈,在这长达45分钟的受刑结束后,莱曼脑中只剩下了那36张抽象锌版画。
莱曼抬起头,一只靴子进入了视野,往上一看,正是下令开始这场治疗的工作人员。
“莱曼·科赫,我知道刚来就进行治疗很不好,但你要明白,帝国恐惧癔症,我们也同样如此。”
“集体癔症是除端坐莱茵河对岸的法国外的最大敌人,我们要将其赶尽杀绝,所以请原谅我的急切。”
工作人员将莱曼从地上扶起来,后者后退几步,晃了晃脑袋,清醒一点后,才将目光看向面前的先生。
他又开始保证了,在这里,这似乎是每个人都会做的。
“虽然我刚才说你接下来9个月都将待在这里,但如果治疗成功的话,你很快就能回家,相信我。”工作人员的语气无比柔和,仿佛刚才执行那场治疗的人不是他。
这番承诺没得到被治疗者的回应,虽然觉得自己在跟一块木头说话,但工作人员也不尴尬,继续往下说道。
“我叫梅克斯·阿瑞德,慕尼黑大学的学生,接下来9个月你的治疗将由我全权负责。”
梅克斯,也是观察所的工作人员,他仍用那副和蔼的笑容看着莱曼,但没得到后者的任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