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指挥使大人。"身后传来王掌柜恭敬的声音。
转身时,张克嘴角微扬——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己搞商队,在这乱世一路上关卡重重,盗匪横行。
他只要握紧交易平台和定价权就够了,脏活累活,让别人去干。
吴启策马奔至近前,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尘土。他将一份军报递到张克手中:"兄长,东山堡急报!"
张克展开军报,眉头微动,随即合上:"回千户所议事。"
千户所内。
吕小步和霍无疾先后赶到。
文璐离开才三日,霍无疾那张冷峻的面容已恢复如常。
张克自然不是因为自己也要接受包办婚姻才拆兄弟们的台——纯粹是为他着想。
像无疾这样的闷葫芦,就该配文璐那样爽利直率的姑娘。嗯,就是这样。
"白烬来信。"
张克将军报按在桌上,
"东狄大贝勒代山之子月托,带着一个牛录的正红旗精锐和一千燕军,"
"打着"追查商队劫案"的旗号,想从东山堡借道。"
赵小白神色一紧:"没出什么事吧?"
"捷报。"
张克冷笑,"折了几十个东狄人,百来个燕军。"
吴启嗤笑:
"东山堡现在驻守着三个百户,强弓硬弩齐备,还有白烬、李骁、章远坐镇,没个万把人连边都摸不着。"
张克眯起眼睛:"现在有多少骑兵完成训练,装备齐全了?"
"五百余骑。"
吴启一怔,"兄长是想......"
"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月托的脑袋留下来当个摆设。"
"不可!"
吴启霍然起身,"杀个月托除了出口恶气,毫无意义!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东狄提前介入!"
张克皱眉沉思。
吴启连忙补充:"月托虽是大贝勒之子,但比起整个燕山卫,他算不得什么。"
"要杀,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全家整整齐齐上路。"
张克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也是,不过是个绿帽子王,他老婆都在我后院了,急什么?
不过,该有的"回礼"不能少——否则,张家堡岂不是让人看轻了?
"小步,无疾。"
张克指尖轻叩桌案,"各带一百骑,绕道漠南堡,从北边摸进燕山卫——烧他们的秋粮!"
吕小步咧嘴一笑:
"要是碰上没在张家堡交过税的商队......"
"照旧处置。"
赵小白面露迟疑:"兄长,这是要......"
"秋收才刚开始,粮食比刀箭更致命。"张克声音冷硬,"我倒要看看,没了粮食,他们拿什么守军堡。"
赵小白欲言又止。
张克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去吗?"
"兄长?"
"太平年月,你的心善是好事。"张克目光深沉,"错的是这个狗日的世道。"
他声音低沉:
"就像当年我们偷地主家的牛羊鸡鸭,结果害得那些看家的仆役被打死一样——"
"那些仆役确实无辜,但不偷牛羊鸡鸭,我们就得饿死。"
屋内骤然沉寂。
吴启攥紧拳头,吕小步别过脸去,霍无疾的指节捏得发白。
——"人肉为食,人骨为柴"
对他们来说,从来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他们都是经历过一家老小甚至全村死绝后,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
"砰!"
赵小白单膝跪地,甲胄铿锵作响:"小白...愚钝!"
张克一把将他扶起:"记住,我们杀人,是为了救人。这天下,病得太久了......"
他望向窗外,"不把腐肉剜干净...哪来的新生?"
"燕山卫,我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