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柴房里找到了被害死的葛护卫尸体,看起来是被人偷袭,一刀从背后扎透了身体。董公公看了愤怒不已,自己的四个亲卫这才几天就死了两个,他要去亲手杀了贾三儿,被黄标阻止了。
府里前院的其他人连同小梅丫鬟都被抓了,用绳索绑好,无关紧要的仆役们关在前院,跟贾三儿关系密切的关进适才打斗的房间里,尸体横在屋里,血腥味十足,也是对他们的恐吓。
房间里,黄标对董公公道:“林夫人和林小姐怕是在甘泉堡待不下去了,麻烦公公找杜库帮忙安排她们去云都吧。正好城外有个商队是去云都方向的。”
董公公点头悲怆道:“唉,咱家的老友林崆死的冤啊,你们不能放过那个小畜生!”
黄标道:“我们留着他还有用,你放心,等用完了会送他上路,给林郎中报仇。”
常宵道:“这些家伙常年往铁匠山送人,罪不可赦。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韩康道:“端了这个窝点,估计能阻断他们一段时间。”
黄标沉思后,说道:“光这样还不够,嗯,我想去铁匠山看看。”
董公公闻言道:“商队后天就要出发,铁匠山距此多远?”
黄标道:“说是要二三百里。”
众人听了都觉得不妥,常宵道:“咱们把甘泉堡的链条斩断,今夜就去杀了侯贵,其他的还是等咱们回来再说!”即便是粗人常宵,也觉得这个事儿虽然重要,但跟出使大宋国的使命相比,不能错了主次。
黄标道:“出发前,靖北王专门找我谈话,希望我们此行,不光去找大宋国,最好在穿过黑厥人地盘时,多探听、收集他们的情报。”他捏着下巴来回踱了几步,说道:“这个铁匠山,现在有多大规模,一月能产多少生铁?多少刀枪?很重要。”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做声。这个情报虽然重要,但想必这铁匠山一定是护卫重重,很难接近。
赵灼一般不参与他们的决策,此时觉得如去铁匠山太冒险也耽误时间,说道:“捉了侯贵,或许可以审问得知一二。”
黄标也知道去铁匠山困难重重,听了赵灼的话,他想想后没有再坚持,点头道:“嗯,那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常宵道:“如此甚好,不如咱们趁夜潜入侯贵府上......”
黄标道:“此人身为总教习,肯定一身功夫了得,护卫也不会少,咱们还要从贾三儿这里入手。”
于是,再次提审贾三儿还有他的两个跟班儿,小六和小九。目的也是很明确,如何能抓到侯贵。
小九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审问下来,很快招供,贾三儿招待侯贵几次家宴,侯贵看上了林夫人,后来贾三儿就时常让侯贵留宿林府了。侯贵对来林府颇为上心,要擒拿他,如果以请他吃饭留宿为名,那个老色鬼肯定来。
外面还没有宵禁,大街上还能走动,黄标和赵灼盯着小九,这个小家伙到底可不可靠?一旦放他出去,会不会通风报信?
见他们犹豫,小九道:“几位英雄,实不相瞒,我早看不惯贾三儿他对林府恩将仇报,我暗下里好多次都跟他对着干了,今天我去追那个叫小耳朵的小孩,我都看见他了,回来说没有找到。你们相信我,我在甘泉堡长大,以前林大夫给我爹看病,救过我爹的命,后来家人都没了,我无依无靠才跟的贾三儿,从内心里我根本看不起他。”
赵灼看着满脸真诚的小伙儿,对着黄标点头道:“我跟他一起去请侯贵。”
小九带着赵灼出了林府,走街串巷,到了侯家,一敲门,家仆说侯贵还没有回来,但这位家仆认识小九,告知说侯贵应是在赌坊还没有回来。
于是小九领着赵灼去赌坊,甘泉堡都知道赌坊是侯贵开的,应是傍晚去赌坊收账了。
进了赌坊,里面灯火通明,小九跟旁边一打听,原来是来了大客户,一个商队的西域商人来赌钱了。
两人进了房间里,里面的气氛正在高潮,房顶上、墙壁上点着蜡烛和油灯,照着赌台上人的额头闪闪发光,小九一指庄家旁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粗壮男人道:“那个就是侯贵。”
庄家看起来不如平时运筹帷幄的那般洒脱,原来西域商人用上自己的赌法,因为押注比较大,互有输赢,在众人的眼光关注下,面对新的赌法,他心神有些不定。
每人投一次骰子,摇晃出四个数字,谁先用四个可使用的数字加减乘除,得出二十四点,谁就算赢。
这个不是拼运气,简直是拼术算能力。很明显,西域商人更胜一筹,他赢的多,输的少。因为下注较大,侯贵都不得不出面坐镇。
这里赌场的规矩,只要双方觉得公平,就可以开赌,赌场刚开始显然低估了西域商人,他们请来的账房先生都算不过人家,已经陆续输了几百两,逐渐几人满脸都是汗。
见天色不早,西域商人要见好就收,他一边把赌桌上的银子往自己这边搂,一边说道:“啊,各位朋友,今天就快要宵禁了,我们还要去客栈休息,明天再来吧。”
庄家连忙道:“哎呀,不用着急,可以在我们这里赌个通宵嘛,我们这里茶点夜宵都有。”
侯贵的僵笑把脸上皱纹堆的更高了:“我这里有官府的特令,宵禁后持有者可夜间行走,你们大可不必着急,来,咱们换个玩儿法如何?”
两个随从接过布袋把银两背好,西域商人摸了摸蓬松的胡须笑道:“不了,不了,朋友们,白天赌钱,晚上还有女人等着我,我也不能辜负,哈哈哈,不能辜负她们柔软的胸脯。”
庄家咽了一口唾沫:“几位贵客住在什么客栈?我明天派人去请。”
西域商人边往外走边道:“就在你们对面,醉花坊,哈哈哈,今天赢了钱,我要三个姑娘陪我,哈哈哈。”
天色已晚,随着他的离去,见庄家和侯贵脸色不好,旁边围观的人一哄而散,赵灼也出了房间,里面只剩下三人。
侯贵低头数钱柜里今日能剩几何钱两,抬头见还有一人不走,有点晕的他没有看清是谁。
小九试探着低声问满脸不快的侯贵:“我家三爷有请总教习到府上赴宴,小的特来通禀。”
侯贵抬头看见小九,心中松弛了一下,拍了拍旁边汗颜中的庄家:“娘的,今日不顺,明日给他上大招,非把这个蛮子的裤子都扒下来不可!”
庄家连忙点头:“是,是,明天用咱们的赌法,今日大意了。”
侯贵起身道:“今晚老子要好好在林家娘子身上找补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