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地上时不时传来一声木板的闷响,还好附近没什么人住,要不然还以为闹鬼了。
终于有次,石头应是砸断了翻板的支撑木条,木板哗啦、哗啦,连着三块都翻转下来,盖在木板上的浮土都掉落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尘埃落定。
玉娇娘从腰上一圈圈的解下飞爪交给赵灼,月光下,玉娇娘取下飞爪绳索后腰身更加的纤细,赵灼看了觉得惊奇,此女子做贼真是有天赋的,他接过飞爪,看着上方的一根支撑横梁,试着抛了几次才搭锁住了。
“我先上去!”赵灼说道。黑暗中玉娇娘点了点头。
手拉绳索,沿着坑壁,三下五除二赵灼就上了地面。
轮到玉娇娘,她试了几次,脚踝不能碰坑壁,钻心的疼,只好停下,望着上面摇头。
月色下,坑里一张白灰覆盖的脸仰望着赵灼,这才是“玉面娇娘”啊,看着她满头满脸白灰,想起自己也差不多,也就不出言讽刺了,喊道:“你自己能上来吗?”
玉娇娘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不能!”
飞爪的绳索比较细,玉娇娘平日自用还可以,刚才赵灼自己拉着都有些提心吊胆,觉得随时会断,如果此刻下去背她,两人一起,恐怕这根绳索肯定吃不消。
赵灼对着下面喊:“你等会儿!”说着就跑开了。
坑底的玉娇娘,等待中看着天上的明月,恍惚间回到十多年前,也是在类似的这个一个枯井中,官员把财物都藏在这个枯井里,井口狭小,师兄先上去,把几包珠宝金银拉上去,最后一包绳索断了,珠宝掉在了井里,月色映着她那张俏脸,师兄在上面说:“你等会儿,我去找梯子。”然后突然外面人声鼎沸,呼喊捉贼声不断,师兄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师兄是自己逃走了,还是为了她把人群引开了。
真的似乎过了很久,坑口才出现了赵灼的身影,他去到后院真的找到一副爬房顶扫雪的梯子,沿着坑壁放了下来。其后,赵灼噔噔噔的爬了下来,不管玉娇娘什么想法,往她身前一蹲,将她背在肩上:“你搂住我脖子。”赵灼说道。
玉娇娘抿了抿嘴,有些犹豫,她刚才还在感慨赵灼没有抛弃她独自逃走,现在就要爬上这个陌生男人的背,多少有些放不开,赵灼道:“怎么?我不嫌弃你,你还不乐意了?”玉娇娘哼了一声,知道他是看到自己的容颜丑陋有些嫌弃,俯身爬上赵灼的背,身体贴服,她咬牙抿嘴搂紧了赵灼的脖子,一股儿石灰粉从他脖子上扑面而来。
赵灼只觉得背后两团热热软软的东西紧贴着自己,也没有多想,就爬上了木梯。他两只手要用来爬梯子,不能兜住她的双腿,玉娇娘只能靠自己双腿夹住赵灼的腰和搂紧脖子挂在他身体上,一时羞臊的不行。
到了最后一段儿,梯子距离地面还有三尺高度,没有办法,赵灼只能站稳后,将玉娇娘横抱过来,然后推着她的玉臀将她推上坑去,虽然隔着衣服也不是故意,整个过程赵灼将玉娇娘的身体几乎触碰了一个遍,还好天黑加上她的白灰敷面,玉娇娘羞红发烫的脸庞看不出来。
玉娇娘先爬上了地面,其后赵灼爬了上来。赵灼活动活动手腕,心说这习武的女人虽然年近半百,但大腿臀部着实浑圆结实,他咳嗽了几声驱赶掉胡思乱想,往旁边走了几步道:“刚才我已检查过,院内无人,现在外面已经宵禁,咱们去后院蹲到天亮,从后门出去。”
玉娇娘低头不看赵灼,蚊子般嗯了一声,还没有从刚才的身体接触中恢复过来。
赵灼将飞爪绳索收了上来交给玉娇娘,说道:“我不嫌你臭,你也别嫌弃我,我还得背你去后院。”
玉娇娘嗯的一声,没有多说,一手拎着飞爪绳索,攀上赵灼的后背。赵灼双手勾住她结实的大腿,一弯腰,穿过两进的院落,到了后院的柴房外。
放下玉娇娘,赵灼道:“你睡柴房里,我在外面放哨。”
两人浑身都是石灰,赵灼把自己身上石灰拍了拍,月光下,一阵阵的白雾升腾起来。玉娇娘小声道:“能不能找些水过来?我身上......”
赵灼明白她是想清理自己身上的尿骚气,于是在院中井里提了不少水,玉娇娘也不管水冷,在柴房里就开始洗漱自己。
连续打了十几桶水,又去房间给她翻出一身男子的衣服换上,这才算消停下来。其后赵灼自己直接去井边洗漱一番,换了一身衣服。
收拾完毕,赵灼道:“等到宵禁结束,咱们就出去。”
天光大亮,赵灼在屋檐下打盹,似乎听到前院传来不少人的脚步声,赵灼手持卷了刃的匕首躲进了柴房里。
他低声对睡着的玉娇娘道:“有人来了。”
玉娇娘从柴草堆里把脸露出来,把赵灼吓了一跳,这还是昨天的大娘吗?一个美女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她睁着大眼睛面露一丝担忧:“谁来了?”
“你?你是玉娇娘?”赵灼惊诧道。
“是,怎么?昨天没看出来我易容了?”玉娇娘道。
“看出来有点儿,但没想到反差这么大。”赵灼其后指着前院道:“听脚步声有不少人,我们先躲着看看。”
玉娇娘担忧的是自己脚踝依旧肿着,她不能快速逃走,接下来可能要耽误事儿了。
两人屏气凝神透过柴房的木栅栏看着外面。
拿着大刀的虎阎罗领着几个人进来,看穿着,都是巡城的士卒,虎阎罗道:“头儿,既然耶律洞不打算要侯贵了,咱么赶紧把他的财宝卷走得了。”
“耶律洞知道不知道侯贵的钱藏在这里?”身后一个人问道。
“侯贵这么精明,他的钱肯定藏了好几个地方,咱们拿走这里的,耶律洞应该不会察觉。”虎阎罗道。
“你确定在后院?”
“我每次看见他带着钱袋到了后院,再出来钱袋就空了。”虎阎罗道。
“要是钱多,巡逻队的兄弟都能分上一些。”后面的军头儿道。
“这狗东西,凭借会说几句黑厥话,这几年捞了这么多钱!是时候让兄弟们分点了。”听闻可以分到意外之财,后面几个士卒摩拳擦掌,兴奋不已,也开始咒骂侯贵,看来这厮平时也是个吃独食的小气鬼。
看着后院的杂物房、柴房、厨房、马厩,还有一个小亭子和假山,军头儿道:“最可能在哪里?”
赵灼突然看到自己昨晚抖落在柴房外的石灰,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虎阎罗指着假山道:“八成在假山里,有次我偷偷跟进来,看见他去了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