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后半夜,突然杀出来一支黑厥骑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他们仓促间战死了不少人,搭建在魔鬼城里面的城寨也被黑厥人放火烧了,他们这个十几人的小队伍是五爷在外围聚拢的,跟着五爷也不知道往哪里跑,臭皮就推荐来这个地缝临时躲藏一段时间。
这个地缝是他们四个斥候两个半月前巡逻时偶然发现的,后来他们找到了崖壁的路,然后又到了湖边找到了那个村子,用武力制服了村里的人后,这里变成了他们四人的享乐窝,他们互相约定后就没有告诉其他马匪,只有他们四个知道。包括这次过来,他们都没有指给其他马匪下来的路。
没过多久,一堆人从山洞那边回来。
大瓜一家看到了死去的老鱼头儿,痛哭成一片。
听完老鱼头儿被马匪害死的经过,大瓜气愤不已,他从赵灼扔在地上的马刀中捡起一把,走到马匪张老狗的身边,大声对着村里众人喊道:“马匪欺负咱们,咱们能忍的都忍了,他们睡咱们的女人,吃咱们的东西,到头来还是要害死我们!这他娘的世道,就不是好人能过的!今天开始,咱们跟马匪势不两立!”
说着举起马刀,也不经黄标他们的同意,刷的砍掉了跪在地上张老狗的脑袋。
赵灼刚伸出阻止大瓜的胳膊就呆在半空中,然后叹了口气,又把手臂收了回来。
张老狗的头滚到旁边,双手被绑的一道疤吓得直磕头:“我没杀人,自始至终没有杀人啊,都是张老狗和邱老八干的!你们都清楚的。”
男女老少三十多个村民表情木然的看着前面发生的事儿,几个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家里女人就把孩子抱起来头朝后哄着。
大瓜拎着刀子走到一道疤的面前:“你没有杀人,可是你糟蹋村里多少女人?!”
一道疤一时语塞,又磕头如捣蒜:“大瓜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给你做牛做马!做牛做马!饶我一命,求求你了。”
见黄标没有阻止的打算,赵灼他们一些人也都不说话。
主张不跟马匪冲突的老鱼头儿一死,村里的几个年纪大的没了领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人欲言又止。
大瓜看着额头鲜血淋漓的一道疤,终究心还是软了,握着刀把的手颤抖着,下不去手,旁边他的老婆阿秀走了过来拉住大瓜的胳膊:“大瓜,算了。”
黄标走过来道:“按大舜律法,烧杀抢掠乡里者,斩立决。”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了一道疤的脑袋。看着喷出好远的鲜血,村里人又是一阵惊慌。
黄标擦拭刀上的鲜血,说道:“他已经知道了你们山洞的位置,留着没有好处。”
大瓜点头,放下马刀去处理他父亲的后事。
黄标带着队伍去了湖水的南侧扎营,这边距离村子一段距离,也很方便往山洞那边转移。黄标他们只跟大瓜联系,通过他用银子跟村里人交换了一些鱼干、肉干和干粮,他们就在湖边休整。
为了预防万一,还是每半天派两人在北崖下放哨,一旦有事儿,就从山洞撤离。
如此住了两晚,平安无事。
白天没事儿的时候,赵灼带着大瓜和几个村民,在从北崖下来的必经之路上挖了几个很深的陷阱,万一有马匪下来,可能就会掉到这个陷阱中。
第三天一早,黄标和赵灼代表大家去村中跟村民告别,村民们大多面无表情,对他们的到来和离开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只有大瓜来来回回的跑动,黄标临走,跟大瓜画了一个大饼道:“我以北凉却蛮军飞骑校尉的身份,命你为云娥村的保正,保护这八户人家的平安。”说完,将几把缴获的马刀和两副皮甲都送给了大瓜。
大瓜接受来自朝廷的任命,激动不已,接过皮甲和马刀,表示会跟小伙伴一起守卫村里的平安。
之后,一行人牵着马、举着火把,在大瓜的向导下钻进山洞。
大约用了一个多时辰,换了三个火把后,众人才从山洞口出来。
这里天一下子亮了很多,出来后发现这个口也挺隐蔽,位于一个巨型石头的底部,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兽穴。大瓜带着众人走了三四里,转了五六个弯道后,看到一片碎石和杂草间或的开阔地,大瓜指着东边说:“这边过去是草帽城。”然后指着西边说:“那边过去是戈壁滩。”
黄标拍了拍大瓜的肩膀:“马匪多了别硬拼,保重自己第一位。”大瓜含泪点头。
赵灼道:“知道你们位置的还有一个马匪,别掉以轻心。”大瓜又点点头。
跟他道别后,众人骑马踏上西去路途。
大瓜站在高坡上,久久的凝望着远去的队伍,掂了掂手里的钢刀,心里发狠道,一两个马匪就能来村里胡作非为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