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令狐神逸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温和地看着情杀,神情一如往常的平和,并没有因为情杀所引发的诸多祸事而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情杀看着眼前这位理论上是自己伯父的人,心中百感交集。那一个“谢”字,在喉咙口徘徊了许久,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令狐神逸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轻声说道:“以封嬷的脚力,再有半刻便该到钜锋里了。在这之前,你不妨将你所做之事说与我听。此时,我并非以你伯父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关心你的长者,倾听你的心声。”
“当然,你若不愿说,吾也不会逼迫你。只是如今对上了皮鼓师,你需得好好思量,自己是否还有能力从皮鼓师手下保护封嬷和琴绝弦。你已不再是孩童,行事必须要考虑后果,有时候,一味地隐瞒逞强,并非成熟的表现。”
情杀听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令狐神逸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情杀,给他留下了足够的思考空间。
情杀望着令狐神逸的背影,心中天人交战,痛苦万分。他深知令狐神逸所说句句属实,如今的自己,确实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琴绝弦和封嬷。
此事追根溯源,皆是因自己而起,理所当然地,便该由自己来终结。又怎能将无辜之人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让他们身处险境?
是对令狐神逸和盘托出一切,寻求他的帮助?还是……
不!既然女神和封嬷的危险,皆源自于皮鼓师,那自己只需要再去当铺一次,以自己的一切,交换皮鼓师的性命就是了。
没错,只需要如此,便可以了!
见情杀始终沉默不语,不愿说出一切,令狐神逸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此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很快便来到了小院入口。紧接着,一个老迈但熟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少爷,少爷……”
“封嬷!”情杀听到声音,眼眶瞬间红了,他飞奔过去,与封嬷紧紧相拥。
看着情杀和封嬷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令狐神逸的心中既感到欣慰,又倍感沉重。
情杀,是他弟弟仅有的骨血,却……
情杀啊……
……
……
“看来,当铺很快就要迎来回头客了。”李玄霄静静地看着画面之中的种种,仿若洞悉一切,轻声自言自语道。
蓦然,画面之中的镜像一阵剧烈变换,只见一片荒野之上,一场惊心动魄的追亡之战已近尾声。
章袤君满身血污,衣衫褴褛,早已是筋疲力尽,连站立都有些不稳。而在他身后,名战双眼冰冷如霜,仿若索命无常,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缓慢,却又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转眼之间便已来到章袤君身后。
“你,逃不了了。”名战手中拿着章袤君先前在交手中脱手的簪剑,簪剑上的血迹在这一昼夜的追杀下,早已变得干涸,颜色也变得暗沉。
“是,吾逃不了了。”章袤君抬起头,望着天空,眼中满是坦然与平静。他知道,自己已然逃无可逃,也不再想逃了。
在逃亡的途中,他已经做了标记,将重要的消息传递了出去,只希望能对诸兄弟能够有所警示。
“来吧。”章袤君缓缓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剑身微微颤抖,却透着一股宁死不屈的气势。纵然知道自己绝非名战的对手,但他也要以一个体面的方式,为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
“如你所愿。”名战微微点头,手中的簪剑微微上扬,名家剑法的凌厉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