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要死,毋庸置疑!
却不足以震慑冒犯东厂威严的“宵小”,不足以重塑东厂的荣誉。
东城所中,谁还能继续负责?
千户何二?
不可能。
能够从千户成为镇抚使的热门人选,足见何二东厂靠山强大。
甚至,他张英可以行贿,谋划试千户,都需要他准许。
何二不可能有事。
唯有苏青的顶头上司,弓矢司的百户,是天然被殃及的池鱼。
面对应无求的训斥,苏青只是看了一眼。
这一眼很平常,并没有强大威慑。
然而,就是这个眼神,让立刻就要上前的应无求,脚步一顿。
能够做到试千户,他无疑是一个聪明人。
聪明人不会被短暂的情绪所影响。
“平静!
这个年轻人,太过平静。
人人都知道东厂不可招惹,他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如此践踏东厂郑冲?
主动求死?
活着多好,没有人谁愿意主动求死?
既然如此,将郑冲给踩在脚下,神情还可以如此镇定,必定有所恃。”
想到这里,应无求的脚步慢了下来。
苏青没在意这些,他弯下腰,自顾自的将郑冲胸口洒落出来的银票,捡了起来。
“你说说,区区一个阉人,一月的俸禄,不过区区十两。
七千两银票哪里来的?
不说的话,锦衣卫诏狱里走一趟,啥都清楚了!”
说到这里,苏青的脚抬起不少,让郑冲可以说话。
出乎预料,他并没有大呼小叫。
甚至,被踩在地上的头颅,也没有第一时间起来。
片刻后,他的声音响起,沙哑中带着一抹阴沉:“这位大人,你误会了。
这钱并不是我的,而是东城所弓矢司张英的。”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张英身上。
见状,张英忙不迭的点头:“是的!这些银票都是我的。”
苏青错愕。
初次与郑冲见面,郑冲的嚣张跋扈、颐指气使溢于言表。
本来苏青还以为,有了说话的机会,他会秉承嚣张跋扈。
没成想,竟然服软了,收敛嚣张的姿态。
“怪不得能够在入宫的一众小太监中杀出,成为曹少钦的亲信。”
心中如此想,苏青的神情,却是没有变化:“原来,这些银票都是张百户的,看来这都是误会,你不用下诏狱了。
不过,被我踩在脚下,你也不冤枉。
你是东厂掌班,我是锦衣卫总旗,咱们的身份对等。
我刚刚回归,你就一副颐指气使的,命令我跟你走。
锦衣卫属于自查的衙门。
如若我有问题,需要协查,也是南镇府司出手。
你嘴欠,有此劫难,实属应该。”
锦衣卫有南北镇府司。
“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
苏青说的条条在理。
不过,众人感觉,苏青的话语中,多多少少有些服软的意味。
不过,等他下一句话说出,他们立刻明白猜错了。
“虽然,今天我宽宏大量,会放过你。
但是,你行事肆意妄为,我会手书一封,给你顶头上司曹少钦。
要他因为御下不严,给我锦衣卫一个说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