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的,这是白悠悠教会吴世轩的道理。
他不能总是习惯性地站在上位者的姿态去考虑其他人的处境——要回国重新开始,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
想到这里,吴世轩不自觉流露出歉意:“抱歉,我不是说你。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他近来已经鲜少出门,除了去公司上班或者被季天朗硬拉出去,其余的时间,他不是在家,就是去白悠悠的墓地。
沈香君不知道吴世轩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吴世轩的沉寂和消瘦肉眼可见,更要紧的是,他很久没有新的作品了。
“你之前答应要送我一幅画,作为我的搬迁礼物的,”沈香君维持着成年人的体面,不去戳吴世轩的痛处,拐着弯鼓励他振作:
“你可不能食言啊,你一幅画可抵得上我一年的生活费呢。”
吴世轩避开沈香君的视线,紧抿的嘴唇让线条干练的侧脸更显瘦削:“你挑一幅我以前的画吧,最近我没时间画画。”
他早就没办法再画下去了,
即便强撑着坐在画室里,他也只是对着画布发呆。
和Sillage这个名字一样——
他只不过是个承载灵感的容器,而灵感的缪斯早就弃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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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嘉佑伸手按掉手机的闹铃震动,习惯性地摸了摸身旁的位置,
却摸了个空。
他的眼睛立刻睁开,清明的眼里没有半分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蒙。
白悠悠已经起床了。
他拧开房门走出去,眼见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在厨房冲泡咖啡,边嘉佑那颗提起来的心才落回原处。
待他洗漱完毕走到餐桌边坐下,白悠悠极为难得地为他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早餐。
惯常这些事情都是边嘉佑做的,
并且还要把习惯赖床的白悠悠押到餐桌边,亲眼看她吃完,才能放心去上班。
她太瘦了,总是不肯好好吃饭。
“晚上我有应酬,阿影会去接你。”
今天是白悠悠去画室的第一天,
如今她对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唯一向他开口提的要求就是想重新拿起画笔。
边嘉佑费了不少心思,才找到沈香君这么个既对白悠悠胃口,又是个女人的合适人选。
沈香君并非边嘉佑的第一选择,
但是她没有那些沽名钓誉画家的臭毛病——她收了他的支票,答应只收白悠悠一个学生。
边嘉佑垂下眼皮,喝了口杯子里的热咖啡,刚刚好的温度妥帖到心脏深处。
他答应白悠悠不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要和她做一对寻常夫妻。
可是只要一想到画室里可能会出现其他男人,尤其是会画画的男人——就叫他烦躁又恼火。
还是不要让她有机会遇见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