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飞机，目的地不同。”

谭雅瞥了两人一眼，耸肩道，“我去日本找找有没有企业要卖掉民用电器的生产线，你们俩在苏联别把自己玩丢了。”

她顿了顿，冲鲍里斯挤挤眼，“尤其是你，别喝多了伏特加把任务忘了。”

鲍里斯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放心，指挥官的命令我从没忘过。那地方我熟得很。”

他扯了扯西装领子，皱眉嘀咕，“这破衣服勒得我喘不过气，早知道穿海魂衫了。”

莫拉莱斯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老师，你这身材穿什么都像是要炸开。”

鲍里斯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别老绷着脸，学学我，放松点！”

广播响起，谭雅的航班率先登机。

她挥了挥手，转身走向登机口，金色长发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几分钟后，鲍里斯和莫拉莱斯的航班也开始登机，两人并肩走上舷梯，登上一架飞往莫斯科的苏联民航飞机。

机舱内座椅破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鲍里斯皱着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莫拉莱斯则坐在他旁边，低头检查随身携带的小型工具包。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

舱门打开，一股夹杂着寒意的风扑面而来。

鲍里斯和莫拉莱斯走下舷梯，脚刚踩上地面，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比起上次来苏联，这里的气氛更加荒凉颓废。

机场大厅冷冷清清，几个工作人员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墙上的苏联国旗褪了色，角落里堆着几件破旧的行李无人认领。

远处，几架老旧的伊尔-62飞机停在停机坪上，机身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散架。

鲍里斯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低声吐槽：“这地方真是越来越像鬼城了。”

他扯了扯西装，肌肉在衣服下鼓胀，纽扣发出轻微的“吱吱”声，“这破玩意儿，回去就烧了它。”

莫拉莱斯没接话，只是默默环顾四周，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警惕。

飞机上不能携带武器，两人只能赤手空拳，但他们此行目的明确——招募科研人员和技术工人，倒也不需要动武。

他拍了拍鲍里斯的胳膊，低声道：“走吧，先找地方落脚。”

两人拦下一辆破旧的拉达出租车，前往市中心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见到两人，眼睛一亮，用蹩脚的英语招呼道：“欢迎！一晚50卢布，有热水！”

鲍里斯掏出一叠美元换了些卢布，付了钱，拿了钥匙。

房间狭小简陋，一张双人床占据大半空间，墙角的暖气片发出“咔咔”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两人将行李丢在床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决定出去转转。

原本计划是直接联系之前通过渠道搭上的科研人员和技术工人，但刚走出旅馆没几步，一幕意外的场景打断了他们的行程。

莫斯科的街道冷清而破败，路边堆着垃圾，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角落取暖。

鲍里斯和莫拉莱斯并肩走着，正经过一条狭窄的巷子时，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脸颊瘦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外套，破洞处露出里面的旧毛衣，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绝望。

她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鲍里斯高大健壮，满脸胡茬，气势逼人。

莫拉莱斯低沉阴郁，眼神锐利如刀。

她咬了咬干裂的嘴唇，鼓起勇气，用带着颤抖的俄语低声对鲍里斯说：“先生……想不想来玩玩？”

“玩？”

鲍里斯一愣，粗大的眉毛皱成一团，莫拉莱斯也停下脚步，侧头看了她一眼，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女见他们没说话，犹豫了一下，缓缓解开外套的纽扣，露出里面单薄的衬衫和苍白的皮肤。

她低着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我可以陪你们，只要一点钱，或者……或者给点吃的也行。”

这话一出，鲍里斯和莫拉莱斯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绷不住。

鲍里斯瞪大眼睛，差点笑出声，但随即意识到不对，硬生生憋了回去。

莫拉莱斯则皱起眉，眼神复杂地看着少女，低声道：“玩她？这丫头疯了吧？”

少女抬起头，看到两人怪异的目光，眼中仅存的那点自尊仿佛被彻底击碎。

她肩膀一颤，低声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说：“我爸丢了工作，我妈病了……我没办法，只能辍学出来……我不想这样的……你们不给钱也没关系，只要给点吃的，我……我也能接受……”

哭声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鲍里斯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怒火。

他攥紧拳头，低声咒骂了一句俄语脏话，转头看向莫拉莱斯：“这他妈是什么世道？”

莫拉莱斯没说话，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从飞机上顺来的面包，递了过去。

少女愣了一下，接过面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哽咽着说了声“谢谢”，转身想走，却被鲍里斯一把拉住胳膊。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卢布塞到她手里，语气粗鲁却带着几分柔和：“拿着，别干这傻事了。回家去，照顾你妈。”

少女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钱，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最终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谢谢你们……”

她转身跑进巷子，瘦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鲍里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对莫拉莱斯苦笑道：“看到小丫头都要靠出卖自己肉体这件事来换取生活的可能，我就知道苏联这个国家已经是彻底完蛋了。”

他扯了扯西装领子，“走吧，干正事去。这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莫拉莱斯点点头，眼神沉重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加快脚步，朝之前联系好的科研人员住所走去，心中却都多了一层阴影。

红旗落下的日子不远了，而他们必须在这片废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机会。

与此同时，远在孟买的主基地内，黑莲花坐在一间临时搭建的技术室里，面前摆着一台刚组装好的电脑。

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逐渐浮现出一个网站框架——简洁的页面设计，橙黄色的主色调，客服中心的名称赫然在目。

她低声自语：“客服中心……电诈……指挥官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

嘴角微微上扬，她埋头继续工作，丝毫不知远在莫斯科的鲍里斯和莫拉莱斯正经历着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