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演武场的青砖还凝着夜露。叶蓁被号角声惊醒，帐外传来许七安沙哑的训斥："弓弦再压三寸！当你们在弹棉花？"

她掀帘便撞见许七安赤着上身示范骑射，脊背肌肉随拉弓动作起伏如岭，箭矢破空声惊飞檐下白鸽。羽箭洞穿三个草靶后钉在许新年的舆图架上，堪堪停在"巫神教总坛"的朱砂标记前。

"大哥的准头越发精进了。"许新年握着《云州志》从军帐踱出，月白襕衫外竟套着叶蓁缝制的棉布围裙，"可惜射不穿人心。"

许七安反手甩出箭筒，十二支箭齐齐插在弟弟脚边围成圆阵："文官就该待在...你围裙上绣的什么鬼？"

叶蓁凑近细看，许新年慌忙合拢书卷，却露出围裙角歪扭的卡通虎头——那是她昨日用胭脂混墨汁涂的杰作。

"猛虎嗅蔷薇。"她憋着笑扯谎，"许翰林说这样批公文时有气势。"

许七安突然用弓梢挑起她下巴，汗珠顺着喉结滚落："叶姑娘的绣工，倒是适合做箭囊。"

"许银锣好兴致。"魏渊的声音惊散晨雾。他玄甲未卸，肩头还落着边关特有的红柳絮，目光扫过卡通虎头时顿了顿："巳时三刻，军机堂议诛神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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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机堂的沙盘堆满密函。叶蓁跪坐在末席研墨，看魏渊用朱笔勾画山脉走向。他腕间缠着褪色的平安绳，与冷硬铠甲格格不入——剧中这该是已故妻子遗物。

"诛神弩需至阳之血为引。"监正的声音从梁上传来，老者倒悬如蝙蝠，酒葫芦滴滴答答漏着琼浆，"小友觉得，用许银锣的血如何？"

朱笔"咔"地折断。魏渊抬手接住坠落的监正，掌心却被塞了枚带齿铁片——正是叶蓁的瑞士军刀："此物嵌在弩机，可省三成精血。"

许新年突然按住舆图某处："《淮南子》载"阴燧取火，阳燧取金"，西南五十里恰有赤铁矿。"

"许翰林的意思是..."

"用磁石引地火淬炼。"叶蓁脱口而出，发现众人目光齐聚，缩着脖子嘀咕："《梦溪笔谈》说的..."

许七安突然大笑，沾着血渍的护腕擦过她鼻尖："监正老儿，你这弟子我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