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忍不住微微一笑，这是杨浩第一次看到她放松下来的表情。
"你知道吗，"杨浩继续说，"哥布林其实不是人们想象中那种只吃生肉的野兽。他们会烧火做饭，也会烤肉煮汤，只是..."
"只是他们对味道的要求很低？"莉娜接过话茬。
"确切地说，是没有什么讲究。"杨浩点点头，"对他们来说，能填饱肚子就行。"
*说起来，这具哥布林身体对食物的要求也比我人类时低多了，昨天那块差点没熟的肉吃下去居然没有任何不适。*杨浩暗自惊讶于自己的适应力。
"那森林里有什么可以当调料的植物吗？"杨浩问道，"你不是学过草药吗？应该对这些很了解吧？"
莉娜的眼睛一亮："当然有！森林里有野生的迷迭香和百里香，还有一种叫山姜的植物，根部磨成粉可以做调料。还有野葱和野蒜..."她突然停下来，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太好了！"杨浩拍拍手，"我们去采集一些吧！改善一下营地的伙食。"
莉娜睁大了眼睛："我们？你是说...你和我一起去？"
"有问题吗？"
"但你是...首领，"莉娜困惑地说，"你不应该派其他哥布林跟我去吗？"
杨浩摇摇头："我想了解更多关于森林的事，而且..."他压低声音，"坦白说，我比其他哥布林更有耐心听你解释那些植物。"
*而且我可不敢让你单独和其他哥布林出去，即使我下了命令，谁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
莉娜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好吧，我需要带上我的药袋和一把小刀。"
"没问题，我来帮你拿。"
半小时后，杨浩和莉娜走在森林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莉娜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查看路边的植物。
"这是蛇莓，"她指着一丛小小的红色浆果说，"味道甜酸，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做成酱料。"
杨浩好奇地摘了一颗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立刻在舌尖爆开。"不错！比我想象中好吃多了。"
莉娜露出一丝笑意："森林里的食物比你想象的丰富得多。人们总是低估大自然的慷慨。"
"就像人们低估哥布林的智慧一样？"杨浩半开玩笑地说。
莉娜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我...不知道。我从小听到的故事里，哥布林总是邪恶的掠夺者。但这两天我看到的..."
"我知道那些故事，"杨浩叹了口气，"我不会说哥布林是无辜的。确实，很多部落以抢劫和绑架为生。但这也是因为其他种族从不给哥布林融入社会的机会。"
*说得好像我研究过哥布林社会学似的。*杨浩在心里嘲笑自己，*但这确实是很多幻想小说的老套路了。*
"那边！"莉娜突然指向一片开阔地，"那里有野蒜！"
他们走到那片长满细长绿叶植物的地方，莉娜蹲下来，熟练地用小刀挖出几个球茎。
"小心点，"她说，"挖的时候不要弄断茎部，这样可以保存得更久。"
杨浩学着她的样子，小心地挖掘。但他那粗大的哥布林手指显然不适合这种精细工作，没两下就把一个球茎捏得稀巴烂，汁水四溢，散发出强烈的蒜味。
"噗嗤——"莉娜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赶紧捂住嘴。
杨浩尴尬地看着自己沾满蒜汁的绿色大手，无奈地摇摇头："看来精细活不适合我这双爪子。"
"让我来吧，"莉娜不再那么拘谨，"你可以帮我拿着袋子。"
*从惊恐到能笑出声，这丫头适应得还挺快。*杨浩默默观察着莉娜，心中松了口气。
他们继续在森林中穿行，莉娜的紧张感逐渐消散，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各种植物的用途。杨浩则负责提袋子和保护安全，偶尔也会问一些问题。
"这种蘑菇有毒吗？"杨浩指着一丛长在树桩上的蘑菇问道。
"当然有毒，"莉娜立刻回答，"看见它帽子上的斑点了吗？碰都不要碰。"
"那这种呢？"他指向另一种颜色鲜艳的蘑菇。
"那更毒，"莉娜严肃地说，"一小块就能让一个成年人腹泻三天。"
"那哪种蘑菇能吃？"
莉娜蹲下身，从一块倒木下小心地采下几朵褐色的蘑菇："这种可以，清炖或者烤着吃都很香。"
"你知道得真多，"杨浩由衷地赞叹，"你师父一定教了你很多东西。"
提到师父，莉娜的表情黯淡下来："是的...她是个好老师。她..." 莉娜的声音哽咽了。
杨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站在一旁等她平复情绪。
"对不起，"莉娜擦了擦眼角，"我们继续吧。"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条小溪边。莉娜指着岸边生长的一种植物："看，这就是山姜，它的根部可以磨成粉，是很好的调料。"
杨浩帮她挖出几株山姜，这次他特别小心，没有再捏烂任何一个。
"你知道吗，"莉娜一边清洗山姜一边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一个哥布林一起采集草药，而且还是为了改善哥布林营地的伙食。"
杨浩笑了笑："我也没想过。生活总是充满惊喜，不是吗？"
*特别是莫名其妙穿越成哥布林这种惊喜。*
"昨天...谢谢你救了我，"莉娜突然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她没有说完，但两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不用谢，"杨浩轻轻说道，"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
莉娜抬头看着他，眼神中的恐惧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和敬意："你真的很特别，一点都不像人们传说中的哥布林。"
*那是因为我内心其实是个上班族肥宅啊！*杨浩在心里大叫，但他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每个种族都有不同的个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