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
我们解决完西跨院的恶鬼,看你们半天没回来——"
话没说完,小满的眼睛就瞪圆了。
她指着转圈的秦太师,捂住嘴闷笑:"这...这是秦太师在跳"踏雪寻梅"?
我前日在春社看杂耍,那踩高跷的王老汉都没他转得花哨!"
陆九霄憋着笑,剑尖挑起块碎砖砸向秦太师。
那老匹夫正扭着胯甩袖子,冷不丁被砸中膝盖,"扑通"跪在了地上,官帽"骨碌碌"滚出三尺远。
林小跳趁机冲过去,把白狐泪按在他后颈。
秦太师像被雷劈了似的抖成筛子,木匣"当啷"掉在地上,骨茬"滋啦"一声化成了灰。
"我...我不甘心!"秦太师瘫在地上,嘴角淌着血,"那些愚民只信白狐邪说,我若不借鬼立威,如何动摇圣心?
待恶鬼冲垮金銮殿,这天下..."
"这天下轮不着你指手画脚。"陆九霄的剑刃抵上他咽喉,"带走。"
两个衙役从院外跑进来,用铁链锁住了秦太师。
林小跳蹲下身,从他怀里摸出个绣着缠枝莲的小布包。
打开一看,是本泛黄的小册子,封皮上用朱砂写着"霍夫人"三个字。
她手一抖,小册子"啪"地掉在霍无赖脚边。
"霍...夫人?"林小跳抬头看向祖宗,却见霍无赖正盯着自己的左臂发呆。
他半透明的手腕上,原本淡青色的禁术纹身突然亮了起来,像条活过来的蛇,正顺着血管往手肘爬。
"祖宗?"林小跳伸手去碰,却穿过了他的胳膊。
霍无赖猛地回过神,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没事,许是这老匹夫的阴毒之气冲的...那什么,小跳你拿的什么?"
林小跳把小册子递过去。
霍无赖的手指刚碰到封皮,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他盯着"霍夫人"三个字,喉结动了动:"这名字...有点耳熟。"
地缝里突然传来一声狐啸。
林小跳转头望去,就见那截雪白狐尾又竖了起来,狐面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像是在盯着他们怀里的白狐泪。
木匣里的灰烬被风卷起,有两片飘到小册上,正好盖在"霍夫人"的"夫"字上。
"走了走了。"霍无赖催促着,可目光却总往林小跳手里的小册子飘,"回茶楼喝热粥去,我跟你说,刚才老匹夫扭那舞——"
"这波我赢了。"林小跳突然说。
她把小册子塞进怀里,冲霍无赖挑眉,"祖宗,你说那"霍夫人",会不会和白狐精留下的线索有关?"
霍无赖的铃铛又叮铃作响。
他飘在前面,背对着林小跳,声音轻得像风:"许是...许是段老故事吧。"
晨雾渐渐散了。
远处传来茶楼的招客铜锣声,混着若有若无的狐啸,在风里飘向城南的戏园。
那里的朱漆门楼上,"满春班"三个金漆大字被阳光照得发亮,门帘下露出半截水袖,正随着风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