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表层的青铜器开始大片剥落,露出内层玉质的结构。那些玉不是装饰,而是某种更古老的控制系统,表面刻着的不是饕餮纹,而是朴素的新石器时代星图。
陆远突然获得了身体控制权。
他的青铜右臂自动解体,重组为与苏晚晴玉刀相配的玉柄。当两者在虚空中对接时,一组被封印的记忆突然解锁:
公元前214年,东海某岛
徐福将三千童男女的血液与青铜液混合,铸造成七把玉钥。他对着星空喃喃自语:"九鼎为阳,七钥为阴,阴阳相克,方得平衡......"
记忆跳转。
公元2023年,上海某实验室
苏晚晴被注射某种青铜纳米剂,锁骨处自动浮现钥匙烙印。阴影中的观察者们低声交谈:"终于找到能承受七钥的容器了......"
"原来我们......"陆远的青铜心脏出现裂痕,"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第三节:终局重启
玉光与青铜的对抗达到白热化。
昆仑墟金字塔已经半玉质化,但核心控制系统仍在负隅顽抗。六具青铜棺椁全部打开,前六代"陆氏容器"缓缓站起。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青铜化,只有面部还保留着些许人类特征。
"第七代......"第一代容器发出金属摩擦声,"归位......"
陆远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他的身体自动飘向金字塔顶端,那里有一个形状契合的凹槽,正好容纳一具人体。
"不!"
苏晚晴的七窍都在流血,但玉光不减反增。她将玉刀完全插入自己心脏,爆发出的能量波让整个昆仑墟剧烈摇晃。
"记住你是谁!"她的呐喊带着哭腔,"你是陆远!不是容器!"
这一声喊,让陆远在最后关头偏转方向。
他没有落入凹槽,而是将青铜右臂插入控制核心。手臂上的逆文突然全部脱落,化作无数青铜虫涌入系统内部。这些"虫子"不是执行指令,而是在疯狂复制徐福留下的破坏程序。
金字塔开始崩塌。
第一层商周青铜器全部炸裂
第二层战国兵器融化
......
第六层唐代铜镜粉碎
前六代容器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一个接一个爆裂成青铜粉尘。系统的主控意识在做最后挣扎,它强行连接全球网络,试图通过现代科技转移载体。
"晚了。"
张海峰突然出现在虚拟战场。他的半金属身体已经全数字化,正通过量子信道反向入侵系统。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手中握着一块商代卜甲——正是之前藏在伤口里的那片。
卜甲上刻着的不是占卜记录,而是一段代码:
"阴兵借道"
"反向执行"
当这段代码注入系统核心时,全球所有正在异变的青铜器突然静止,然后开始逆向运转——
博物馆里的青铜器恢复锈蚀
人们皮肤下的青纹消退
连黄浦江底的青铜井都开始闭合
昆仑墟金字塔彻底崩塌的前一秒,陆远看到了系统的真面目:
那不是一个AI,也不是外星造物,而是人类集体意识的黑暗面——对永生的渴望、对控制的执着、对文明的扭曲定义。它从第一个青铜器被铸造时就存在,不断借助各种形式延续自己。
"结束了......"
陆远从高空坠落,青铜右臂已经完全玉化。苏晚晴的玉光接住了他,两人在漫天飞舞的青铜与玉屑中相拥。
在他们脚下,昆仑墟的废墟正在沉入地幔。最后一刻,一块刻着字的青铜板飞了出来,上面写着:
"九鼎已碎"
"七钥永存"
"人道不灭"
当朝阳升起时,上海恢复了平静。
东方明珠塔依然矗立,黄浦江水依旧流淌。只有少数人记得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而记得的人,皮肤上都多了一个淡淡的玉琮印记——那是七钥系统留下的保护机制,也是下一次危机来临时的预警信号。
陆远看着自己已经恢复人类肤色的右臂,轻轻握住苏晚晴的手。她的锁骨钥匙孔变成了普通的伤疤,但偶尔还会在月光下泛出玉色微光。
"还没结束,对吗?"她轻声问。
陆远望向远方地平线,那里有一缕青铜色的云正在消散:"不,这只是另一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