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说的是,黄德胜就是疯狗,逮谁咬谁!”
“唱念做打,演得不错,其实骨子里沽名钓誉之徒耳!”
太后哽咽着说:“朕日夜操劳,还不是为了大陈?若先太子还在,哪里轮得到我们孤儿寡母架在火上烤……”
黄德胜哈哈哈大笑起来!
“真笑死我了!要论演戏,臣怎么比得过太后娘娘?怎比得上忠心耿耿的夏大人?”
他指着太后骂道,“你也配提先太子?先太子心怀天下,礼贤下士。大陈如今内忧外患,他若泉下有知,怕是棺材板都要掀开了。
你摆出这副样子博同情?这一切不都因为你无能昏聩又刚愎自用吗?”
“黄德胜,你大胆!”夏致远再次怒斥,“污蔑君主,危言耸听,乃国贼!”
黄德胜决定把这个附骨之蛆给亮一亮相,问道:“夏致远,你是忠臣还是奸佞?”
“本官自然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切以太后马首是瞻。”
“哈!”黄德胜把揭帖举起来,“大家看,这是我收到的揭帖,眼神好的,都看看!”
有人都凑过来看看,春安大惊失色,从黄德胜手里拿了,给太后看。
萧千策一直认真地听黄德胜说话,他真想给黄德胜竖起大拇指。
终于有人敢骂母后了,真不愧是他最欣赏的臣子。
他探头探脑看着揭帖,脱口而出:“母后,揭帖上的字与夏大人折子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春安使劲点头,皇帝陛下太聪明了。
太后把夏致远的折子翻出来核对,“呵呵呵”地笑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还奇怪,黄德胜一介御史,怎么会有渠道提前知道那么机密的决策?
原来是有内贼,专门送给黄德胜第一手信息,借他的嘴咆哮朝堂。
她原本还以为是太皇太后的人干的。
夏致远比黄德胜更可恨!
黄德胜嘲笑地看着太后娘娘,问道:“太后娘娘可看明白了?”
太后不置可否,脸色难看。
这时,李先贤站了出来。
他把手里的一张纸抖了抖,说道:“这是臣今日在街边茶楼外的大树上揭下来的。”
春安接过了那张纸,放到龙案上。
那是一张“告示”——蛟龙国蛮贼十万压境,梁家军接太后指令,未战先败,准备割地赔款,拟和亲;
西南叛军集结十余万人,离京城仅隔一州,傅侍郎有辱皇命,议谈失利。太后临阵换将,令齐王剿贼,并不予一兵一卒,令其单枪匹马、赤手空拳灭贼……
太后压住暴怒,问道:“都有谁看到了?”
李先贤道:“臣经过茶楼、酒楼,乃至御街外人多热闹处,都有。”
全城都知道!
太后这会儿的愤怒达到顶峰,被黄德胜咒骂却不能杀的怒气,全部爆发,“啪”地一拍龙案,愤怒地叫道:“这是谁写的?”
萧千策嘴比大脑又快了一拍:“母后,这也是夏大人的笔迹。”
太后咬牙切齿地对春安说:“把夏大人写的折子都拿来。”
朝堂面面相觑。
夏致远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一种被凶兽盯上的恐惧,从尾椎骨开始蔓延!
李先贤递的那张纸是什么东西?
可是那份告示在龙案上,他也不敢上去看。
不多一会儿,夏致远以往的折子,抱来一摞,太后一一对比,勃然大怒:“好一个阳奉阴违,借刀杀人的吏部尚书!来人,把夏致远拿下!”
夏致远懵了:发生了什么?
黄德胜也懵了:不该是拿下我吗?
朝臣都有些懵:太后说错了吧?
御前侍卫冲上来,把夏致远按住,夏致远惊恐大叫:“太后娘娘,臣到底犯了什么罪?”
太后把告示和揭帖扔给他:“你好好看看。”
夏致远看看内容,觉得无比熟悉。
不对,不仅仅是内容,还有字迹。
这是我的字迹,可我什么时候写的,怎么没印象?
“不是臣……”
太后恼恨至极,不给他任何分辩机会,毫不犹豫地下令严惩。
“吏部尚书夏致远,表面恭顺,实则奸诈。国难当头,不思报国,却妖言惑众,动摇国本。立即关入天牢,由大理寺严加审问。抄没家产,一应家眷,流放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