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清醒时,司蕴从床榻上坐起来,身侧早已空无一人。
她呆呆地坐了一会,总觉得昨夜睡梦中,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越想越想不起来,司蕴索性下榻,出门问了掌柜,才知傅稹早一步进宫去了。
事不宜迟!
司蕴拉上冬枣赶往杨楼。
杨楼前的空地,已经摆上红布铺着的祭台,
傅稹的亲卫日夜交班严守杨楼,见司蕴和冬枣走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司蕴姑娘来了!”
“辛苦了!辛苦了!等此事了结,韶光楼设宴,犒劳大家!”司蕴笑意盈盈。
卫兵们都见过司蕴,对她很是热情。
“多谢司蕴姑娘!有什么事,尽管使唤我们!不必客气,我们有的是力气!”
“好!我不会客气的!”
隔壁的空铺子,暂时先用来堆放祭品,以及作为玄净道长的歇脚之处。
两人推门而入。
“道长昨夜就坐在这,突然就倒下了!”冬枣指着窗边的摇椅,一脸不情愿地说,“怎么办啊?我快疯了!”
“就这么办呗!胆子大一些,即便做错了,别人也瞧不出什么来!”司蕴不以为意地看着祭品。
“人不知道,鬼神能不知道吗?此等事怎能随意?”冬枣想临阵脱逃,但见外头卫兵把守,实在是无处可逃,叹息声又重又长。
“我们要赶紧互相熟悉一下,确保晚上的仪式,万无一失!”司蕴手上拿着一顶恶鬼面具,仔细端详。
冬枣原本还扭捏着不愿意教,看司蕴对祭品似乎很是熟悉,一一查验过去,瞧着似乎比他还熟稔,硬着头皮应了声:“好!”
很快,幕色降临。
昔日空无一人的街道,刹时人声鼎沸,亮如白昼。
仿佛重现杨楼街当年繁华。
冬枣身着厚重的道袍,趴在窗檐往外看,双脚直哆嗦。
“完了!完了!怎么这么多人来?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我好紧张!”
“太子殿下驾到!”
外头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人群立马让出一条道,东宫侍卫搬来高椅矮几,摆在祭台正对面,绝佳的位置。
太子坐下,糕点茶水一应俱全,像是在看戏。
“太子皇兄,好雅兴啊!”嘉飞公主后脚跟来,走至太子身侧。
“给公主看座!”太子侧眸对侍卫下了指令,转头又笑睨嘉飞公主,“你身子虚弱,今夜这般冷,怎么也不多穿一些?”
说着,太子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嘉飞公主的身上。
“我午时出的宫门,一直待到现在!午时没这般冷!”嘉飞公主拢紧了身上的大氅,饮下一杯热茶。
“你身边跟着的那个大夫呢?”太子随口一问。
“救人去了!”嘉飞公主知道玄净道长还昏迷着,今夜是那个小徒弟上场,没什么可看的。
可傅稹急着来,她便也跟着来了。
她挑眉看了一眼,傅稹已经穿过人群,走入杨楼隔壁的空铺子里。
门一推开。
里面站着十来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听到开门声,那些男子齐齐转过来,脸上都戴着恶鬼面具。
就算是再硬的汉子,见这场景,傅稹不免后背发凉。
“国公爷!”
“是国公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