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萱脸色一白，眼眶猛地睁大。

就听顾崇越说：“你那个父亲，觉得她的存在，就是个天大的耻辱。”

“既然是个耻辱，肯定不会留下了。”

他阴鸷一笑，泛白的嘴唇，一开一合。

“你父亲他啊，已经派人把茜茜送到她亲生爸爸身边去了。”

“啊！！！！！”

周明萱尖叫出声，身子一扭，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直接甩开身后两个法警的手。

从栏杆上翻越过去。

戴着手铐的双手，死死掐在了顾崇越的脖子上。

“你们怎么敢？”

“茜茜她叫了你们那么多年的爸爸……你们不是人……你们没有心……”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是周明萱无条件爱着的人。

一个是徐僖元。

另一个，就是她的女儿茜茜了。

“对，我不是人，我没有心……”

顾崇越抓着脖子上的手，笑得讽刺，“可周明萱，你问问你自己，你又是人？你又有心吗？”

“茜茜这辈子，最大的悲剧，就是投胎到你的肚子里。”

“她后半生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来自于你这个母亲……”

“啊啊啊！！！！”周明萱眼珠暴起，像是陷入了疯魔状，“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顾崇越感觉到一阵窒息。

他放开了掐在周明萱手腕上的手。

平静地闭上眼。

就这么死去吧。

死了。

就解脱了。

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身体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煎熬。

可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发疯的周明萱，很快就被法警拉开。

在被拖拽走的一路上，她还不断挥舞着四肢尖叫：“我要杀死你们！……杀死你们！……你们都该死！！！！”

旁听席一角，南知湘静静地看着周明萱被押送走。

直到她的尖叫声再也听不到的那一刻。

她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然后，看向空气中。

“爸爸，妈妈，大哥，还有柳家哥哥，你们看到了吗？”

“坏人，终于得到报应了……”

坐她身旁的Eric，默默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南知湘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她没想哭的。

可眼泪有自己想法。

算了。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想哭就哭吧。

等南知湘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Eric才扶着她站起来，“师姐，我们走吧。”

两人经过顾崇越身边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仿佛他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

但顾崇越却主动叫住了她，“南知湘，是你吗？”

南知湘回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是我，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而且将来还会比你和周明萱你们这对狗男女，都活得好，活得长，你感到吃惊吗？”

顾崇越攥在座椅扶手上的手，紧了紧。

但还是抬头，直直对上南知湘那双充满仇恨和厌恶的眸子。

“对不起！”

“呵~”南知湘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顾崇越抿了抿嘴角，“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当年，我没有想要你爸妈和大哥的命……”

“我不知道周明萱会偷偷去找强子更改任务，我有很努力赶过去挽回，只是……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南知湘恨得双眼通红，直接朝他大吼出声。

“顾崇越，你个伪君子，你轻描淡写的晚了一步，就能挽回我爸妈和大哥的命吗？”

“人命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他们不是你和周明萱手下的小猫小狗，他们是人……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