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鼎底,那如冰刃般的声波尖锐地渗入骨髓,寒意从每一处毛孔钻进身体,我的喉管正被谷主绣满噬声蛊纹的广袖紧紧勒住,发出咯咯的脆响,仿佛骨头随时都会断裂。
那些透明得近乎虚幻的手臂,如同冰棱般冷硬,紧紧攥住我跳动的七窍印记,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被碾成细碎的冰晶,一下又一下地扎进丹田。
直到玉鼎底部泛起层层涟漪,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萧砚与我十指紧扣的幻影,那幻影在波光中微微晃动,如梦似幻。
“三日前你俩在禁地……”白璃残魂裹着如血般鲜艳的声纹,带着呼啸的风声撞碎封印,她那腐烂不堪、散发着刺鼻腐臭味的指尖,粗暴地撕开我胸前衣襟,发出布料撕裂的刺耳声响。
“他喉骨被万音噬魂阵剜出三道裂痕时,你正在吻他颈后的逆鳞锁!”
碎玉铃铛的裂痕突然在谷主腕间炸开,清脆的声响如玻璃破碎般刺耳,我痉挛的指尖触到萧砚溶解的逆鳞锁碎片,那碎片带着丝丝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那些暗红结晶竟与我丹田里的冰晶共鸣着融化,恍惚间我听见母亲哼着《碎玉吟》,那轻柔的歌声如潺潺流水,轻拍襁褓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而她沾血的簪花分明插在鼎壁乐神发髻间,簪花上的血迹鲜艳夺目,在昏暗的鼎内格外刺眼。
“闭眼!”萧砚染血的喉音擦过耳畔,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他撞碎音障时带起的罡风如锋利的刀刃,割裂我眼尾,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那些本该禁锢他的逆鳞锁碎片,此刻正化作赤金丝线,在空气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缠住谷主操纵噬声蛊的琴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就像七日前他教我辨认毒蘑菇时,用玄音丝替我束发的模样,那温柔的动作仿佛还在眼前。
天籁鼎震颤着将我们吞入更深的阴影,周围的黑暗如浓稠的墨汁般将我们包裹,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白璃的残魂在冰晶里癫狂大笑,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她裂开的唇齿间涌出我从未听过的古老音阶,那音阶怪异而神秘,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当萧砚破碎的声带溢出沙哑的《碎玉吟》副歌,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深情,我溃烂的喉咙突然不受控地接上旋律——那是母亲临终前用血在我掌心画的残谱!
血渍的颜色鲜艳而夺目,仿佛还带着母亲的温度。
谷主绣着蛊纹的裙裾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那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她皓腕上逆鳞锁印记疯狂闪烁,与我丹田里沸腾的七窍印记织成血色蛛网,那蛛网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萧砚染血的指尖猛地扣住我后颈,那指尖带着丝丝温热的血迹,将最后一块逆鳞锁碎片按进我跳动的声带:“那夜你昏倒后…我吞下了你被剜去的声带精华。”
噬声蛊虫在冰晶爆裂声中化作齑粉,那爆裂声清脆响亮,仿佛是蛊虫的哀鸣。
鼎壁乐神像的眼珠突然转向谷主,她们含笑吟唱的调子竟与母亲教我的摇篮曲完全重合,那歌声轻柔婉转,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我破碎的声带在剧痛中重组,萧砚颈间逆鳞锁溶解处浮现出与我丹田相同的七窍纹路——就像我们曾在禁地温泉里用雾气画下的同心结,那同心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承载着我们的深情。
“你以为剜走他的声带就能切断共鸣?”白璃残魂突然撕开自己心口,将血色声纹烙进我胸前的七窍印记,“三百年前被献祭的乐神…才是真正的七窍玲珑体!”这乐神其实与我们当下的遭遇息息相关,她的力量或许正隐藏在这七窍共鸣之中。
罡风裹着冰刃割裂萧砚后背时,谷主腕间的碎玉铃铛正发出濒死的尖啸,那尖啸声刺耳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她绣满蛊纹的衣袖突然暴涨,天籁鼎深处传来琴弦崩断的裂帛之音——就像那夜我隔着血泊听见的,萧砚被剜去声带时喉骨碎裂的声响,那声音让人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萧砚染血的掌心突然覆住我双眼,那掌心带着丝丝温热的血迹,他紊乱的声纹透过冰晶渗入我跳动的七窍印记,在丹田里凝成柄裹着逆鳞锁碎片的音刃,音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当谷主绣着噬声蛊纹的指甲即将刺穿我重组中的声带时,鼎底乐神像突然齐声哼起《碎玉吟》的终章——而那里本该是母亲哄我入睡时未唱完的休止符。
我接住的不是碎片,是他最后一口滚烫的呼吸,那呼吸带着他的温度和深情。
谷主绣着噬声蛊纹的指甲还嵌在萧砚喉间,他颈后的逆鳞锁纹路正顺着我指缝疯长,那纹路如红色的丝线般,在我的指缝间蜿蜒前行。
那些暗红结晶穿透掌心与声带共鸣的瞬间,我看见了更可怕的东西——三百具骸骨漂浮在鼎底暗河,每具腐烂的喉骨上都跳动着与我相同的七窍印记,骸骨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