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到喉间涌上的血腥味,那血腥味儿又浓又冲,还裹着云袖声带碎片的咸腥,这股味道直直地冲进鼻腔,令人作呕。
三百道音刃在肋骨间震颤,发出尖锐刺耳的“嗡嗡”声,仿佛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盘旋。
它们被噬声蛊浸透的锋刃冰冷刺骨,正在啃食我的痛觉神经——这很好,疼痛会让我的音调更接近天籁鼎的频率。
"你该把舌头也献祭给贪欲。"指尖刺入云袖咽喉时,她那原本柔软温热的喉咙此刻变得异常僵硬,她正在重组的声带突然发出婴啼般的颤音,那声音尖锐而凄惨,直直地刺进我的耳膜。
那些冰棱折射的血月碎光里,我窥见她声纹深处蠕动的蛊虫,那蛊虫身体泛着诡异的幽光,如同黑暗中的鬼火。
这景象和镜湖倒影里顾清梧自毁前最后一刻的唇形完美重叠。
血雾突然凝成冰珠坠向地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冰珠砸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冰渣,打在我的皮肤上,带来丝丝凉意。
云袖的瞳孔在剧痛中裂成双生重瞳,我趁机将声带残片碾进她跳动的喉骨:"告诉钟离...往东三里..."噬声蛊顺着她痉挛的声带钻入食道,那些贪婪的震颤带着“滋滋”声,会带着我的密语穿透培育场的隔音屏障。
"苏姑娘还是这般爱玩声纹傀儡戏。"钟离的音刃破开血雾时带着海棠凋零的香气,那香气清幽淡雅,却又在血腥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染血的指尖正按在云袖脊椎第七节凸起处——那是音奴被植入噬魂蛊的位置,"可惜当年你偷走的,是萧砚剜给我的定情信物。"
云袖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她破碎的喉管里喷出冰蓝色血珠,血珠溅到地上,发出“噗嗒”声。"萧大人喉间的逆鳞锁...咳咳...是用我胞妹的软骨..."钟离的刀刃骤然在她体内拧转半圈,那些飞溅的冰晶竟在空中凝成小小的牡丹纹——谷主领口特有的图腾,那牡丹纹在血月的映照下,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无名就是在这时用哑声术缠住我的脚踝,那股力量冰冷而黏腻,仿佛无数条滑腻的触手在缠绕。
他的黑袍翻涌着训声堂地牢特有的霉味,那味道潮湿而刺鼻,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被割断的声带里挤出气音:"顾清梧的残魂在啃噬萧砚的声带...每共鸣一次...你的七窍玲珑音就会..."他指尖滴落的黑血在冰面腐蚀出焦痕,形状恰似镜湖水底封印阵的缺口,腐蚀的声音“嘶嘶”作响。
我听见培育场穹顶传来细微的裂帛声,那声音就像绸缎被撕裂,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萧砚的蓝血正在我锁骨下方凝结成鳞片状纹路,那些鳞片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摸上去冰冷而坚硬。
那些涌入的记忆残片突然拼凑出可怖的图景——谷主牡丹纹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分明是顾清梧自毁时炸裂的喉骨。
三百亡魂的尖啸在此时达到共振巅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撕裂。
云袖正在融化的声带突然发出镜湖漩涡的轰鸣,那轰鸣声低沉而雄浑,让人仿佛置身于汹涌的漩涡之中。
"你以为的复仇..."钟离突然用染血的唇贴上我耳畔,他的嘴唇滚烫而潮湿,带着血腥的味道。
他喉间跃动的音刃正抵住我跳动的颈动脉,"不过是天籁鼎百年计划的...唔!"
无名甩出的哑声蛊突然钻进钟离的伤口,那些蠕动的黑雾里浮现出萧砚被逆鳞锁贯穿声带的画面,他被迫吟唱的童谣正是训声堂幼童开嗓用的安魂曲,那童谣的声音在这血腥的场景中显得格外阴森。
我碎裂的肋骨在此刻发出玉磬般的清响,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混乱的环境中格外突出。
三百道音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向无名黑袍下的心脏位置。
血月彻底被声波蚕食的刹那,我扯断云袖最后一根声带软骨,那软骨断裂的声音“咔嚓”一声,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在转动。
那些喷溅的冰晶在空中凝成东三里的路线图,钟离咳出的血珠恰好填补了缺失的密语节点,血珠飞溅的声音“噗噗”作响。
当无名被迫撤回哑声术的瞬间,我听见培育场地下传来镜湖寒铁锁链崩断的嗡鸣,那嗡鸣声悠长而沉重,仿佛是历史的叹息。
萧砚残留在我锁骨上的蓝血突然开始沸腾,那血液沸腾的“咕噜咕噜”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那些记忆残片终于拼凑出完整的真相——谷主领口牡丹纹里嵌着的,是顾清梧自毁时飞溅的声带残片。
而此刻在穹顶之上渐次亮起的,正是当年镜湖封印阵启动时的星图轨迹,那星图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无名突然用被腐蚀的指尖划开虚空,他的指尖与虚空摩擦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黑袍里涌出的哑声蛊正疯狂扑向我的七窍玲珑音:"萧砚的声带里养着顾清梧的..."尚未说完的话语被穹顶突如其来的震颤打断,那些星图轨迹开始逆向流转,就像三百年前镜湖水倒灌进声脉时的模样,水流的声音“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