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了眼礼槿澜,眼底泛起涟漪,带着一抹欣慰又疼惜的笑容。
“你们快些好起来,祖父才能安心离去。”
想到离去,似一把利剑剜得槿澜心痛,突然眼眶发红,望着祖父清瘦的脊背,喉间哽噎。
“祖父………”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被突然打断。
一道身影猛地撞开帘幔迈了进来。
槐云见状闪身挡在老爷子身前,盯着冲进来的黑影。
礼云笙一袭灰色衣袍沾满斑驳泥渍,肩头领口被磨得发白,光洁的面庞爬满了倦意,眼下是青黑的阴影,嘴角干裂起皮,泛着一丝沧桑。
反应过来,急忙扯下面具。
“父亲,是我!”
老爷子见着礼云笙有一瞬间愣神,反应过来后,震惊道,“你怎么回来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在屋中巡视,当与礼槿澜目光对上时,瞬间满山一层水光————
他在回京的路上听闻镇国公府犯案的噩耗,日夜兼程八百里,跑死三匹马………
礼槿澜看了眼礼云笙这狼狈的模样,喉间似被堵住,“父亲,既然回家了,还请避开下人,先去修整一番再来吧!”
老爷子在父子对视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信息,最后落在礼槿澜身上,一副了然的模样,看来是提前知晓了。
“没有下人看见你吧!”
礼云笙点了点头,“我从后门越墙进来,遇上了父亲院子里的暗卫,我让他们替我将下人引走,我才进了正院。”
礼槿澜望着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对着一旁的槐云吩咐道。
“槐云,你去给我父亲安排,就住在祖父偏房,裘老也退下去,顺便去看看我二哥的情况。”
两人对着老爷子和礼云笙行礼便快速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三人,礼云笙看了眼自己满是脏污的手,站在屋中拘谨不安。
礼槿澜叹息了口气,缓缓开口。
“是我安排父亲回京的,我找替身换下了父亲,潮州如今已经安稳,我的人完全可以应付,兵权也握在礼家手中,只是要承担极大的风险,让父亲随着祖父出征,祖父年迈我实在不放心。”
“只是………”
她欲言又止,顿了顿,再道,“父亲今后再也不能做自己,只要潮州那替身一日还是督军!”
两人同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礼槿澜。
她突然笑了笑,抬起头坚定的看着两人。
“祖父不是已经将礼家交给我了吗?那就让孙儿安排吧!”
三人凝望无言,喉间万千言语皆化作绕梁烟,在寂静里沉沉浮浮。
风过窗棂,吹得灯花轻颤,晕染开祖父鬓边的白发。
桌案上的茶凉了三巡,只剩下三人屋中低声细语。
………
萧阙走在幽深的巷道中,听着宣旨太监的声音,嘴角不经意扬起一抹笑意。
“礼家这头巨兽蛰伏数十年,终是不可小觑!”
顾寒翻着白眼,心中腹诽,真看不出那男妖精有何厉害之处,国公府莫不是疯癫了才会传给这个病秧子,就那养马的小子也比这病秧子强啊!
两人一前一后跨入瑞王府。
顾寒想起顾家族中来人,“王爷,顾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