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晚再醒的时候恍如隔世,她迷茫的睁了会眼睛,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没死?
她猛地坐起来,入眼便是裴祁渊那双红肿却深情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没死?”她惊慌的抓着裴祁渊的手:“皇上你有没有事,你的毒……”
裴祁渊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哽咽的道:“我没事,你怎么那么傻,你若去了,我还活什么?”
江知晚怔愣的回抱住他,轻声问:“你的毒解了?”
裴祁渊点了点头,“解了,是霍肆救的我。”
江知晚心头巨震,“霍肆?”
孟百川端着药走了进来,往她身边一放,道:“确实是他,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知道你要以身换命的,趁老夫出门采药偷偷找到我,求我代替你。”
江知晚不客气的道:“你就答应了?”
孟百川也觉得这事做的不光彩,含糊的道:“我不答应能怎么办?他拿着刀立时就要死在老夫面前,要不马上死要不多延几月寿命,我还能怎么办?”
江知晚瞬间泪如雨下,心痛的快要碎掉。
裴祁渊心疼的抱着她,想安慰却没有说辞,毕竟他这条命是霍肆救的,曾经多少嫉妒恼恨,在这一刻全都反了过来。
江知晚擦了擦眼泪,急切的问:“他现在在何处?我要去看他。”
裴祁渊别开眼不敢跟她对视,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终于说出实情。
“霍肆已经带兵上了战场。”
“什么?!”江知晚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都快死了,你居然忍心派他出征,你还有没有良心!”
裴祁渊承受着指责,解释道:“昨天他找到我,说总归要死,与其默默无名不如与羌人大干一场,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成全了忠君之心。”
“而且知道你心系战事,也希望能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江知晚心如刀绞,她明白霍肆,满腔报复今能实现或许是他最荣耀的时刻。
裴祁渊递给她封信,“这是他留给你的,你看看吧。”
江知晚展开信纸,还未细读便潸然泪下。
霍肆没怎么读过书,因着那几年江知晚在身边,才学得几个字,所以几行字也写的七扭八歪。
“知晚,不要难过,能救你是我全部夙愿,今日得以有幸上得战场更是我自己的选择,七尺男儿报效国家是最荣耀的事,不要因为我而怨恨任何人。”
“我从与你相识便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只能笨拙的对你好希望能多留你在身边一刻,可惜你终究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如今看来命运从来没错,你与皇上赤诚情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应该在一起。”
“肆只望往后余生你能平安顺遂子孙绕膝,我在天上也可瞑目矣。”
读到最后江知晚已经泣不成声,瘫软的跌进裴祁渊的怀抱里。
裴祁渊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我已派了最好的太医随军,更有三千精锐随行,不会让他出事的。”
江知晚摇了摇头,人都要死了,再如何保护又有何意?或许能战死沙场才是他最终心愿。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问:“大军现在到哪了?”
“到了柳阳郡。”
柳阳郡离峡域关不到百里,马上就接近主战场了。
且柳阳郡地势险要崇山峻岭,兵马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