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蝉鸣裹着热浪涌进宿舍,陈旧的铁质风扇在头顶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林默把汗湿的课本往床上一摔,灰色床单立刻洇开深色的水渍。这是他转学来江州大学的第二周,依旧不适应这座南方城市粘稠的暑气。
"老四,下午马哲课帮我请个假。"下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张浩从《英雄联盟》的厮杀里抬头,两百斤的壮硕身躯把床板压得直往下沉,"就说我食物中毒。"
林默蹬掉运动鞋爬上铁架床,劣质床垫里的弹簧硌得后背生疼。午后的阳光透过泛黄的窗帘,在墙上投下斑驳的树影。他习惯性地将《西方经济学》压在胸口,书页间还夹着食堂的油条包装纸。
潮湿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最先消失的是蝉鸣。林默感觉耳朵像是被塞进两团棉花,紧接着四肢像被无数根丝线捆在床板上。他拼命想转动眼球,却发现连睫毛都凝固在灼热的空气里。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某种冰凉的东西正沿着脊椎往上爬。
"嘎吱——"
铁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缩。视线边缘,一双沾着红褐色泥浆的球鞋正缓缓出现在枕边。帆布鞋带松散地垂着,在米色床单上拖出蜿蜒的水痕。透过床栏杆的缝隙,他能看见张浩戴着耳机弓背打游戏的背影。
"张浩!"林默想大喊,喉咙却像被塞进一团浸水的棉花。那双腿突然向前倾斜,腐臭的霉味扑面而来。床头的插座突然爆出火星,充电器插头"啪"地弹飞在水泥地上。
窒息感潮水般退去时,林默直接从上铺翻了下来。膝盖重重磕在张浩的电脑桌上,打翻的冰红茶在键盘上滋滋作响。
"你丫抽什么风?"张浩手忙脚乱抢救设备,肥厚的脖颈涨得通红,"这局马上晋级赛了!"
"刚才谁站我床边?"林默攥住他的胳膊,发现对方短袖完全干燥,"你鞋上那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