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上学!"
柳嫣儿的尖叫声惊飞了院外树上的麻雀。她死死抱住堂屋的门柱,任凭爷爷怎么拽都不松手,活像只耍赖的小树懒。
"胡闹!"爷爷气得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像一把炸开的刷子,"全村适龄孩子都上学,就你特殊?"
"我可以自己学!"柳嫣儿扁着嘴"王婆婆说在学校坐一整天,屁股都会坐扁的!"
站在一旁的槐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半个月过去,他的伤已经痊愈,却依然"没恢复记忆"。此刻他穿着爷爷改小的旧衣服,头发被奶奶用剪羊毛的大剪刀咔嚓成了狗啃式短发,看起来已经像个地道的山村少年——如果不看那张过于俊秀的脸和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贵气的话。
"嫣儿,"槐安蹲下身,视线与柳嫣儿齐平,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一只炸毛的猫,"学校很有趣。有图画课可以画画,体育课能玩老鹰捉小鸡,午休时还能和同学跳皮筋、抓石子儿。"
柳嫣儿怀疑地眯起眼:"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槐安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救:"我...我昨天路过学校围墙时,踮脚看到的。"说着还做了个滑稽的踮脚动作,活像只偷窥的鹅。
爷爷没注意这个细节,趁柳嫣儿分神,一把将她从门柱上扒了下来:"别废话了!今天必须去报名!嫣儿上三年级,槐安也去测测该上几年级。"
柳嫣儿像条泥鳅似的在爷爷手里扭来扭去,突然灵机一动:"等等!槐安哥哥都十一岁了,肯定要上五年级!我才八岁,上三年级,那我们就不在一个班了!"
青山村小学虽是一到五年级齐全,但三年级在一楼,五年级在三楼。
爷爷和奶奶对视一眼,奶奶用围裙擦着手开口道:"不在一个班有什么关系,反正一起上学放学。"
柳嫣儿撇撇嘴,眼看逃学无望,眼珠一转又打起新主意,"那我要新书包!要那种带小珠珠的!"
"行行行,都买!"爷爷终于把这颗"小萝卜"拔了出来,累得直喘气,"只要你乖乖上学,要星星爷爷都给你摘!"
青山村小学是一排三层红砖楼房,旗杆上的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报完名后,爷爷就拖着两个小的来到校长室。校长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活像根竹竿上挂了副眼镜,听说槐安的情况后,很热心地拿来了几张测试卷。
"这是四年级期末的试卷,"校长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如果能考到80分以上,说明可以上五年级。"
槐安接过试卷,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些题目对他来说简直像问鱼会不会游泳那么简单。他拿起铅笔,唰唰写了起来,不到半小时就交卷了,速度快得让柳嫣儿怀疑他是不是在乱写。
校长当场批改,越改眼睛瞪得越大,最后眼镜都滑到了嘴巴上:"全、全对!数学最后一题还用了两种解法!其中一种是初中才教的代数法!"
爷爷又惊又喜,拍着槐安的肩膀差点把这"失忆少年"拍进地里:"好小子!失忆了还这么厉害!"
柳嫣儿撇撇嘴,小声嘀咕:"显摆什么...说不定是蒙的..."她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既不服气又莫名有点骄傲。
回家的路上,柳嫣儿闷闷不乐地踢着小石子。一想到要和槐安分开上课,她就烦躁得想咬人。这家伙明明说失忆了,怎么学习还这么好?该不会是装的吧?
"嫣儿,"槐安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个主意,说不定能跳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