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提点让柳夫人心又漏了一拍,她颔首:“多谢伴伴提点。”
唐望晴挥挥手与魏公公道了别,直到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将玉佩给了柳夫人。柳夫人识货,忍不住道:“这玉佩是上好的暖玉,应当是宫中某位主子的赏赐,魏公公倒是舍得将它送与别人。”
“我不是别人呀。”
瞧着她得意的神情,柳夫人没忍住问道:“晴宝儿你今日这嘴怎如抹了蜜般?平素你不是最不喜这些宫中人么?”
再不喜欢那也是过去式了,为了活下去,她可是什么都愿意做。而且她若是能尽快刷满魏公公的好感度,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凭着这段关系,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救他们一家子。
不过这些可没法对娘亲说,只道:“爹爹说了要多交朋友,魏公公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我们可以做忘年交!”
望着自家闺女水灵灵,天真懵懂的大眼睛,柳夫人暗自笑骂了一声。才十岁的小丫头哪里会满心算计,自家姑娘自己清楚,无非就是谁对她散发出善意便与谁亲近罢了。
捏着玉佩,柳夫人感慨,“我们家晴宝儿就是人见人爱。”
人见人爱的唐望晴笑嘻嘻牵起娘亲的手,“娘亲咱们走罢,去看看圣上的恩宠。”
“好,娘亲一会儿让人把东西都搬晴宝儿院里去。”
刚踏出偏院,唐望晴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吓得一激灵,刚想回头一双手箍住了她的头,动作虽然轻柔,但却不容置疑。
“晴宝儿乖,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儿。跟娘亲走,嗯?”
唐望晴呆呆望着她,下意识点头。
屋里,破空声夹杂着哀嚎马鞭,狠狠朝床榻上挥去,陈婆婆瞬间皮开肉绽,血泅湿了衣裳。她虽然服下了解药,但那一点点根本就不足以解毒,所以她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这一切的折磨!
没能离开的陆太医在旁心惊肉跳,唐清渝的马鞭丝毫不留情,陈婆婆身上已然不见一块好肉。
他别过脸,不忍再看。
有自己在,他不担心陈婆婆会出事,而是担心自己被迫卷入唐家的纷乱中。
“说,谁让你给晴晴下毒的!”唐清渝收回鞭子,戳着她的额头问:“你为何要给晴晴下毒!”
他愤怒,但更多的是痛心,“为何啊!你为何要这么做啊!晴晴是你看着长大的啊!她哪里对不起你!”
每一次的质问都是在扒开陈婆婆的伤疤,陈婆婆的每一次呼吸都宛若要背过气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骤然发狠,竟是笑出了声。
“嗬嗬~”
陈婆婆的嗓音早已经嘶哑,这笑声宛若生了锈的钝器不断磨砂着,难听又刺耳。
唐清渠问:“你为何发笑?”
“笑你们傻,错把仇人当家人。”
对上陈婆婆嗜血的眸子,唐清渠蹙起眉头,这话是何意?
陈婆婆年事已高,根本就不能做唐望晴的乳娘,这般说,其实是给陈婆婆一个留在唐家的理由罢了。
而陈婆婆,其实是柳夫人的陪嫁!
跟柳夫人一同嫁入唐家后,她矜矜业业帮柳夫人照顾着全家人,对任何人都非常和善,从未与府上人红过脸。对四个孩子更是视如己出,嘘寒问暖,体贴关怀从未少过。
可也是这样一个,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好人,竟是做出了伤害唐望晴的事情!
唐清渠想不出她这般做的理由!
“你是谁?”
此时,唐叶舟行至榻边,他居高临下,就如同一座大山压沉重的压在陈婆婆的心上,她透不过气,喘得更大声了些。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更加不甘,忍着痛牵起嘴角,“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你!”她这嚣张的态度让唐清渝火冒三丈,抬手就要再给她一鞭,但却被拦下。唐叶舟依旧波澜不惊,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绑走晴晴的人是不是你?”
“唐叶舟你不是号称聪明绝顶,天下无双么,你猜猜看。”
这次轮到唐叶舟笑了,他本就长相清隽,这一笑便如月下幽昙绽放,明明那么美好,可出口的话却异常残忍。
“渠儿,陈婆婆下毒意图毒害晴晴,罪证确凿,将她押送刑部。我想刑部会找出我们想要的答案。”